她伸手去摸門鎖。

　　林亦言卻攔住她，動作自然地拿過她手裡的饅頭，說：“不用買了，別浪費。”

　　“可是這個我已經吃過……”

　　還沒等程諾把話說完，看到林亦言張開嘴，就著她之前啃過的痕跡咬了一口。她輕輕吸了口氣。

　　綿軟的麵團在唇齒間化開，林亦言像是在品嘗什麽人間美味，細嚼慢咽，足足嚼了三十多下才舍得吞下。

　　準備咬第二口時，發現程諾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林亦言抬眸，表情似笑非笑：“怎麽了？”

　　我都吃過了你還吃，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

　　程諾硬生生把這句話咽回肚子裡，看著林亦言紅唇一動一動，她那顆不經撩的小心臟也跟著一跳一跳的，像是要衝破胸膛蹦出來一樣。

　　林亦言一眨不眨盯著她，眼眸幽深，像是發現了什麽，又好像沒有。

　　程諾來不及仔細分辨，倉皇別開頭，借著長發遮擋，狠狠吸了一大口豆漿，也沒能澆滅心底那把悄然而起的火。

　　她又把車窗降下來一些，吹著冷風，心底一片兵荒馬亂。

　　哪有人在追人的時候就吃人口水的……

　　這人怎麽能這樣啊……

　　·🌸第98章

　　林亦言是個愛乾淨到近乎有些潔癖的人，可是她卻一點都不介意那饅頭上沾滿了程諾的口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地嚼著寡淡的饅頭，吃相優雅從容，吃得津津有味又滿足。

　　明知道小籠包會勾起她們那些曾經甜蜜過的回憶，林亦言還非要買來引-誘程諾。要說她不是故意的，程諾才不信！

　　可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樣，程諾拿她沒辦法，因為實在沒有她那樣厚的臉皮去質問她……

　　深秋的風又乾又冷，程諾吹了半天，臉都吹僵了，還是覺得很熱。還好她今天有先見之明，因為懶沒有扎頭髮，微卷的長發軟軟地趴在臉上，可以幫她擋住林亦言的視線。

　　不吃早餐哪有那麽多事？

　　程諾頓時覺得手裡的小籠包不香了，沒有心思再去品嘗，她一口一個把嘴巴塞得滿滿的，囫圇吞棗地吃完了剩下的五個小籠包，拿起豆漿一飲而盡。整個用餐過程不到三分鍾，吃得太急差一點沒把自己噎死。

　　程諾抹了抹嘴，把打包袋子收拾好，掀開眼皮，發現林亦言捧著那半個饅頭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表情一滯，故作鎮定地說：“看什麽？嗝——”

　　林亦言完全是被她風卷殘雲般的吃法給驚到了，看著她噎得通紅的臉，神色收斂，把自己那杯沒動過的豆漿遞過來，說：“喝吧。”

　　程諾噎得難受，確實需要水分，但還知道客氣一下，把豆漿倒一半到自己那個杯子裡，給她留了一點。

　　又是半杯豆漿下肚，程諾總算緩過來了，拂著胸口順氣。

　　林亦言默默收回想要幫她拍背的手，看著她噎出生理性淚水的眼睛，說：“下次別吃這麽快了，對腸胃不好。”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程諾看了看她手裡的饅頭，想催她吃快點好開車都不知道怎麽說，別扭地轉開頭，假裝去看窗外風景。

　　林亦言吃東西一向很慢，但想到等下還要送程諾去上班，不禁加快了速度。

　　兩個人花了十來分鍾解決了早餐，林亦言下去扔了垃圾，回到車裡，重新上路。

　　車子一動，風流動的速度也跟著快了起來，涼颼颼的冷風爭先恐後湧進來，程諾沒忍住“嘶”了一聲。

　　“關窗吧，免得感冒了。”林亦言在旁邊提醒說。

　　程諾隻好把窗關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林亦言直接把門窗給鎖上了。

　　“噠”的一聲後，重歸安靜。

　　車裡的味道還沒有散盡，林亦言生怕程諾凍著，把暖氣開到最大。熱乎乎的暖氣源源不斷地從出風口噴出來，程諾被風吹得僵硬的小臉稍有緩和，氣色漸漸回歸紅潤。

　　她本來不打算跟林亦言說話的，但是林亦言總是嘗試打開話題。在她因為暖氣太舒-服沒忍住小小打了個哈欠時，林亦言關心地問道：“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

　　程諾捂著嘴巴，從後視鏡裡與她目光對上，忙又挪開，低低地“嗯”了聲。

　　“是因為照顧陳冉嗎？她怎樣了？”

　　陳冉哪裡需要人照顧，鬧完直接就昏睡過去了，程諾省了不少心。休息不好當然不是因為陳冉，是因為想到第二天上班要面對蘇菀發愁，大概也跟林亦言臨走時說的那些話有關？總之程諾昨晚失眠了好久才睡著。

　　這兩個原因隨便哪一個程諾都覺得不合適作為回答，她目光一閃，故意跳過第一個問題，說：“冉冉喝斷片什麽都不記得了，也沒有什麽宿醉後遺症，挺好的。”就是有點小倒霉，起床上廁所還摔了個屁-股蹲。

　　要不是因為陳冉摔那一跤，程諾今天早上也不會起那麽早。

　　程諾突然想起什麽，偏頭看向旁邊的林亦言，問：“你幾點起的？”

　　程諾醒的時候看過時間，那會兒才六點多。而在她洗漱的時候，林亦言剛好開車到宿舍樓下。這麽說來，林亦言起得豈不是要比她起更早？

　　程諾估摸了一下林亦言從家裡開車到學校的路程，算上洗漱時間，猜測林亦言可能比她早起半個小時左右。

　　但沒想到林亦言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

　　“我沒睡。”林亦言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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