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將護身符給寧殊看,並凝靈注入護身符,只見那枚雪白的狼牙微微飄懸起來,直直指向寧殊。
“師尊還在世時,便將此物交予我,叮囑我說,只要拿著此物,便能尋到你。”青昭努力穩住情緒,壓抑體內翻騰的血煞之氣,聲音輕而緩地道。
冥冥之中,她還能再與年少的師尊相遇,恐怕只能是托了師尊的福。
寧殊呆呆地看著護身符,忽然嗚咽起來,一把抱住青昭,埋在她懷裡大哭。
哭得青昭不知所措,隻好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背,一聲接著一聲“莫怕”,笨拙地安慰她。
燕九棠捧著寧殊的帷帽,在一旁“啊呀”連聲,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四下一看,見青昭先前捉上岸的魚已經奄奄一息,動都不動了,忙招呼她們過來烤魚,多少給寧殊找些事做。
吃魚的時候,寧殊還在掉眼淚,但瞧著火邊一左一右兩個大姐姐陪著自己,她隻覺心中湧動暖意。
燕九棠可不會做吃食,青昭給寧殊弄晚飯的時候,她便尋了處乾淨地方,麻利地把睡覺的帳篷給搭了,鋪上柔軟又涼爽的竹席和薄被,放好一塊沉香木枕頭,再回來坐在火堆邊。
“你還是喚我‘燕姐姐’吧,我還在遊歷呢!”她還惦記寧殊方才那聲“殷姐姐”,忙提醒道。
寧殊咽下魚肉,乖乖喚了聲“燕姐姐”。
“瞧我都忘了,那個叫祁茗的弟子什麽時候進的谷?”見她吃得差不多了,燕九棠問。
“傳送陣即將啟動時,她仍在領靈符的地方。”青昭道,“還是阿殊發現的,我雖沒和她對視,但她應該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顧楚歌是個小人,她看重的徒弟定然也不是個好東西!”燕九棠罵道,“咱們還是早點出谷吧!祁茗是個用毒的殺手,她若真在谷中,就跟枕頭邊上盤了條毒蛇一樣!”
“燕姐姐,元華派對你們做了什麽?”寧殊氣憤地問道。
“我昆吾宮是培養器修的名門大派,又是供應各種法器的寶地,元華派哪敢和昆吾宮交惡!”燕九棠冷笑,“我雖把‘針對元華派’掛在嘴邊,但惹了我的只有顧楚歌一人!”
見兩妖都看向自己,她握了握拳頭,壓著怒意道:“那日她打著行醫療傷的名頭,將我的小狐狸拐走了!”
第二十章
“小狐狸?”寧殊不解其意。
“是我在北幽撿的小家夥。”燕九棠歎了口氣,“我將它養在身邊五年了,它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那次我跟門中的長老一起到醴泉城談生意,出門前不放心,便偷偷將它帶了出來。”
她撥了撥火堆,“但我沒想到,兩族邊界與此地的氣候相差甚遠,我剛到醴泉城的時候,它就有些水土不服,吃不下東西,夜裡也睡不著覺,我不懂醫術,更不敢讓同行的長老知道我將它偷偷帶出來了,隻好抱著它去找城內的修士求醫。”
“那日正是元華派長老顧楚歌當值,她給小狐狸探了脈,告訴我至少也要靜養五日,便將小狐狸帶走了,和我相約每日酉時會把小狐狸抱回驅邪堂,讓我瞧瞧它恢復得如何。”
“前三日,小狐狸氣色倒是好多了,也肯吃我喂的東西。可到了第四日,我還在談生意,就聽說一頭惡妖當街傷人,已被元華派拿下。我一聽感覺不對,連忙以救人的名義趕到事發地,就看到一頭渾身是血的巨大狐妖被鎖妖鏈束縛在地上,眼裡只有殺意,身邊橫了滿地屍體!”
她的聲音都發起顫來,做了個深呼吸,平複情緒後,才繼續說下去:“要不是它脖子上還掛著我親手打製的項圈,我根本不敢認……那是我養了五年,看著長大的小狐狸啊!!”
聞言,青昭和寧殊的眸光皆是一寒。
“後來呢?”寧殊握緊拳頭問,“小狐狸是不是被顧楚歌帶走了?”
見燕九棠點頭,她忍不住追問:“不能以昆吾宮少主的身份將它要回來嗎?”
“娘親本就不允許我帶它出門,畢竟我們也做妖族的生意,立場本就很特殊了。”燕九棠恨聲道,“不管顧楚歌對我的小狐狸做了什麽,惡妖傷人之事已成板上釘釘,我若亮明身份討要小狐狸,搞不好便落得一個‘昆吾宮縱容惡妖危害一方’的罪名!”
聽到這,青昭隱隱有種預感。
如果當年師尊是被顧楚歌的人捉走,那麽……折磨師尊那麽多年,害得師尊性情大變的罪魁禍首,定然也是顧楚歌!
“我遊歷至此,也是為了探聽小狐狸的下落。”燕九棠沉聲道,“我聽說顧楚歌常命令弟子務必將妖活著帶回,恐怕是要用活妖修煉某些禁術。若當真如此,我的小狐狸……興許還活著。”
她並沒有說小狐狸被拐走多久,青昭和寧殊也就識趣地沒問。
“那我們盡早出谷,回幽篁城再做商議。”青昭說罷,起身準備收拾一番就走,卻被燕九棠攔下。
“你夜裡最好別在照月谷行走!”燕九棠低聲警告道,“要是誤入致幻靈植的生長地,你只怕會入魔!”
寧殊也忙道:“阿昭,今日我走累了,就在這裡宿夜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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