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薄情寡義就很好嗎?”
“至少,不會受傷,更不會死。”
岑易覺得可笑,跟冷血的人,有什麽好爭辯的,他們根本不會懂。
回到房間,關門落鎖——
一個人到底銥譁要多絕望,才能從二十層的高樓縱身跳下?
此刻的她理智回籠,但也不敢深思...
方亞舒告訴她,愛情無關性別,但結果呢?她死了。
這條路,她們都錯了。
戀愛可以衝動,衝動之後呢?結果是不是可以承受?誰真的可以對另一個人負責到底呢?
知茗那麽好,如果自己變了,她怎麽辦?同樣的,要是她變了呢?知茗那麽乖,這麽離經叛道的事情,她們又該如何給她父母交代呢?
但,岑易更傾向於前者,他們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寧嫄也好、岑睿明也好,涼薄跟冷血全是刻在骨子裡的,岑易不奢求自己將來變得多好,她只要不變壞,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她不想傷害知茗,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知茗已經受傷了。
....
宿舍裡,知茗拿出手機,給岑易發了條消息——
算是她在垂死的邊緣,做的最後掙扎——
「你今天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知茗看著她們的聊天記錄,在心裡祈求,只要岑易松口,哪怕只有一點點,即便不清不楚的暗示,自己都不計較了,什麽尊嚴、體面還有矜持,統統都可以拋掉,反正她沉默慣了,繼續裝傻,也不是不行....
可...最後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我們是朋友」
知茗把手機放在枕頭底下,拿被子把臉蒙起來,裝傻也不行了嗎?
許久之後,她回復消息——
「好,我知道了」
翌日
女孩起的早,跟從水房回來的於丹丹打了照面——
“知茗,你怎麽了?”於丹丹看著她,表情詫異“你眼睛怎麽腫這麽厲害?”
她哭了一夜,能不腫嗎?
“昨天回來路上被蚊子叮了,沒事,我洗個臉就好。”
說完,加快腳步朝水房去了。
於丹丹有些奇怪....蚊子叮的?
...
岑易跟寧嫄去了方亞舒的葬禮,朝親屬鞠躬過後便入了座,等葬禮結束,寧嫄與生意夥伴說話,岑易則站在一旁垂頭不語,彩色照片變成黑白的,意味著人從活的變成死的,可是照片還能換回來,人卻不能死而複生。
與此同時,不遠處站著一個穿黑衣的女人,岑易抬頭的瞬間目光掃到她,這張臉自己認得——那是方亞舒的愛人,也是害死她的人。
“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
寧嫄一轉頭,哪還有岑易的影子,她四處張望,不好意思的朝對方搖搖頭。
...
岑易一路跟著那個女人,沒有絲毫避諱,自然也被女人發現了——
“你是...”
話落,岑易的拳頭砸在女人的臉上——
“你對得起她嗎?!”
女人被慣性衝到在地,她自知理虧,既不敢躲也不敢還手——
“我不知道她會想不開,我沒辦法啊...這條路太難了...”
岑易氣到發抖,揪著女人的領子,質問她——
“她十幾歲就跟你在一起,你現在才說難?!你早幹嘛去了?!!”
“我以為我們能走下去,可是我媽媽病了,她隻想我結婚生子,我...我沒辦法啊...”
“呵——”
岑易松開了手,突然間覺得不值得,就為了這麽個人——
“你有家人,她沒有嗎?她什麽都不要,家跟父母她都不要,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女人沒有說話,她在哭,痛哭流涕,但在岑易眼中,卻是無比惡心——
“滾吧,滾的越遠越好,你不配來這!別再讓我看到你。”
______
那晚之後,岑易好像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都沒來學校。
期間知茗給她發過消息,她也隻用簡單的一兩個字回復,敷衍的態度,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
是在躲自己吧。
知茗的手指在對話框裡滑動,她跟岑易的每一條,都記錄在此——
「你吃飯了嗎」
「帶你看電影啊」
「奶茶喝嗎」
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心裡不可避免的難過起來,都是假的嗎?從一開始當真的只有自己。
....
期末考那天,岑易終於露面,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腦後束起的馬尾掃過後頸,她好像瘦了。
知茗搖搖頭,這不是自己該考慮的范疇,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們之間已經不適合在為對方憂慮什麽。
鈴聲響起,拿筆作答,鈴聲再響,考試結束。
知茗比岑易提前了二十分鍾交卷,她站在過道的窗邊,太陽透過玻璃照在她的身上,一派明朗的樣子。
女孩恬靜如昨,垂落的發絲用食指捋順耳後,露出的耳朵玲瓏小巧,被陽光曬的粉紅。
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她眨了眨眼,轉動脖頸,輕喚了聲——“岑易。”
岑易剛出來沒多久,看見她就愣神,站半天了,也想不起自己要幹嘛,被她一叫瞬間拘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對著她點點頭。
兩人角色互換,知茗大方許多,拎著筆袋衝她走來——
“考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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