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有所預謀,但薑嶼鹿還是配合地問:“什麽?”
予柯抿著唇笑:“太陽下山了。”
哦豁~
懂了。
薑嶼鹿沒好氣地撇了予柯一眼,給了她一個【不許澀澀。】的眼神。
嘿嘿。
那夜晚還是來了。
*
薑嶼鹿的腰側有一道紋身。
之前予柯偶爾撇見過,但沒有哪一次能像現在這樣,這麽近距離地觀察,這麽肆無忌憚地接觸。
是一朵小玫瑰,暗紅色的,在白皙的小腹上綻放得妖嬈而熱烈。
像是傾城佳麗額間的那點朱砂,像是古朝美人踩在床榻上的那隻纖纖玉足。
都在給她們的美,錦上添花。
好看極了。
予柯愛極了這朵小玫瑰,唇角止不住地在那流連忘返著,給足了偏愛。
輕輕地含咬住,耳邊的氣音就愈發地重。
這落入耳中,傳送至大腦裡,渾身的細胞都在興奮地戰栗。
玫瑰由暗紅色,被唇舌蹂.躪成了嬌豔欲滴的嫣紅色。
像是生長在朝霧裡的玫瑰,經歷了黑夜的洗禮,重新煥發出新的生機。
予柯的聲音含糊而黏連,像是在對著自己親愛的情人喃聲低語:“你是我的小玫瑰嗎?”
沒有人回答。
指尖微微一勾,輕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不是嗯?”
這才終於得到了一句破碎不堪的顫音:“是……”
被人驀然地擁住,抱緊,像是漂浮在海上孤苦無依的人,只知道抱住自己面前唯一的朽木。
予柯輕輕地拍拍她的後背,柔聲地安慰著:“別怕。”
緊繃的身軀再度變得舒緩,薑嶼鹿回過神來,推推予柯,聲音軟啞無力。
“你很喜歡我的玫瑰紋身?”
“嗯,喜歡。”予柯用指尖在那輕輕地描繪著玫瑰的紋路:“疼嗎?”
薑嶼鹿:“什麽?”
予柯:“紋的時候疼不疼?”
“太久了,忘了。”薑嶼鹿笑著說:“應該是不疼的。”
心疼的酸澀感漸漸褪去,予柯珍視地吻了吻:“那就好。”
薑嶼鹿:“你不問我為什麽要紋這個嗎?”
予柯:“你想說嗎?”
薑嶼鹿笑了笑,將問題拋回去:“你想聽嗎?”
予柯支起身子,重新在她身邊躺下,抱著她親親蹭蹭。
“想聽。”
薑嶼鹿笑著摸摸予柯的臉,溫柔地在她唇角啄了啄,這才徐徐道來。
“我讀大學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女生,是一名亞裔。國外的種族歧視在有些地方比較嚴重,她經常會因為這個原因,或者又不止是這個原因的被別人欺負,有時候是男生,有時候是女生,有時候是學生,有時候是老師……。”
“我有時候能幫到她,有時候又不能幫到她……”
有幾縷發絲落到了眼前,薑嶼鹿無意識地伸手把玩著,聲音輕緩。
“後來她就永遠停在了二十歲的那一年,再也沒有人會欺負她……”
予柯心口一震,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她永遠年輕,永遠不會變老,永遠都是她自己最喜歡的模樣……”
所以,別難過。
“嗯,我知道的。”薑嶼鹿說:“我沒有很難過,別擔心。”
騙人。
她總是喜歡用這種輕松的語氣說出這種讓人難過的話。
薑嶼鹿說:“選擇結束生命的那天她去了一趟花店,想買一支玫瑰花。她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給她送過花,所以那天她想買一朵送給自己,可是她去得太晚了,花店裡的花都賣完了,她沒有買到……”
予柯抿著唇,將薑嶼鹿摟得更緊:“所以你才紋了一朵玫瑰花。”
想替她彌補這些遺憾。
“算是吧。”薑嶼鹿無聲地笑了笑,其實這也是在彌補她自己的遺憾。
後來她總是在想,如果當時她能送她一朵玫瑰花就好了。
那樣離開的時候她的步伐會不會慢一點,會不會留戀一點,也,會不會開心一點。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薑嶼鹿不願意將就很多的事情。
人生太短了,做每件事情都應該是不顧一切地奔赴才好。
說這些只是予柯想聽才說的,並不是想回憶往事,也並不是想讓她跟著一起難過。
薑嶼鹿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又逗了予柯兩句,氣氛總算是沒有那麽沉重了。
她笑著說說:“你既然這麽喜歡的話,我可以在另一邊再紋一朵。”
“才不要。”予柯撇嘴。
她之所以會喜歡這朵小玫瑰,是因為它綻放在薑嶼鹿的身體上。
是喜歡薑嶼鹿,不是喜歡小玫瑰。
予柯:“去洗澡嗎?”
一般運動過後兩人都會選擇去清洗一下,也不是純粹地愛乾淨,而是為了洗香香之後更好的貼貼。
有過親密接觸之後兩人都跟得了肌膚饑渴症似的,最喜歡晚上一起抱著裸睡。
薑嶼鹿的語氣帶著點疲乏:“我沒有力氣了。”
潛台詞就是:你得抱我去。
予柯失笑,就算薑嶼鹿不說她也會抱她去的,但面上她還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好吧,過來吧,我抱你吧。”
“這麽勉強的嘛?”薑嶼鹿揚揚眉,手倒是伸得挺快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