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行!”老板的眯眯眼一下瞪成了豆豆眼,扇子都不扇了。
“那45,我跟你說,這可是我的底線了啊,不可能再低了。”
老板跟個戲精似的,一臉都是“給你佔大便宜了”的表情。
好像下一秒你要是說不買,她就能卷攤子開始趕人了。
予柯:“……”
僵持的場面最後還是得由薑嶼鹿出來打破:“不好意思,我們不要了。”
她說完也不給老板反應的時間,牽著予柯的手就往外走,頭也不帶回一下的。
“哎,別走啊!”
老板急了,不演了,忙追在兩人屁股後面說:“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40怎麽樣?”
“40不行,那,那35也成啊!”
“給錢就成行不行啊!”
“喂!”
老板整個就一河東獅子吼,周圍的路人一時之間都好奇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予柯也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這才一眼呢,她就聽見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許回頭。”
“噢。”
予柯立馬老老實實,乖乖地被薑嶼鹿牽著離開。
等離開人群之後,薑嶼鹿松開予柯的手:“剛剛那漫畫好不好看?”
“不好看。”予柯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薑嶼鹿鳳眼輕眯:“不好看你還看那麽久?”
予柯:“我沒想到她會拿那種東西給我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楞在那兒了。”
說著說著,“某些畫面”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在腦海裡一一回放起來。
予柯抿著唇,忍著羞意,只是那紅潤的耳朵又開始不動聲色地充起血來。
真的是,好羞恥。
那老板怎麽能這樣,有小黃.漫還真拿出來。
薑嶼鹿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面前的人,看得出予柯內心的害羞和窘迫。
她揚揚唇,最後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算了。
“行了,走吧。”
予柯:“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民宿。”
薑嶼鹿沒好氣地說:“難不成你還想回那小攤繼續買你的漫畫?”
“當然不是。”予柯說:“我只是好奇,我們現在就回去嗎?這麽早?”
“嗯。”薑嶼鹿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回去看佛經。”
予柯:“……”
予柯:“為什麽又要看佛經?”
“因為你看了很多不該看的東西。”薑嶼鹿幽幽地說:“需要洗洗眼睛。”
予柯:“……”
*
崽子們背著相機回來的時候,予柯正生無可戀地拿著《佛經》在看。
“柯柯,你又在看《佛經》啊?”
崽子們將設備器材放好,然後懨懨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頹靡得很,一點都沒有往日裡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勁兒。
“嗯。”
予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臉上也帶著同款懨懨的表情。
一群人這麽湊在一塊,就像是一片種滿了苦瓜的菜地。
“苦瓜柯柯”:“你們的作業完成得怎麽樣了?”
“苦瓜學生”歎了一口氣:“不太順利哎。”
“苦瓜學生”:“柯柯你呢?《佛經》看得怎麽樣了?”
“苦瓜柯柯”也歎了一口氣:“也不太順利。”
雙方彼此默契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又都歎了一口氣。
果然呐,生活不易,必自閉~
氣:我都要被你們歎死了。
身為崽崽們的老師,予柯覺得這時候她還是有必要放下自己的煩惱,多去關心關心她們。
“是拍照的時候遇到問題了嗎?”
“如果遇到了可以跟我說說,看看能不能幫你們解決。”
學生們此時正愁著呢,一聽予柯這話,頓時就來精神了。
既然柯柯都這麽說了,那她們就不客氣了嘿嘿。
學生一:“柯柯,我本來是想拍村門口那條大黃狗的,想借此展示一下人與動物的和諧相處。”
嗯,立意不錯。
予柯:“然後呢?”
學生一:“然後這隻大黃狗見著我就咬,我拍到的不是它的狗頭,就是它的狗牙。”
予柯:“……”
學生二:“柯柯,我本來是想拍在稻田裡割麥子的大媽,想歌頌在炎熱酷暑下還辛勤勞作的人們。”
嗯,立意也不錯。
予柯:“然後呢?”
學生二:“然後我還沒拍好大媽就回家了,說是割稻子割累了,得回家吃飯,休息休息再來。”
予柯:“……”
學生三:“柯柯,我原本是想拍一顆樹的,就想得特別簡單,能通過薑老師的考核就行。”
嗯,換個角度來也不錯。
予柯:“然後呢?”
學生三:“然後聽村口的大爺說,這塊地風水不好,樹的位置也不行,會招災滅財。”
予柯:“……”
學生四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先被予柯開口給打斷了。
“好了,不用說了,你們拍的照片先給我看看。”
看看還有沒有救。
學生們聞言紛紛掏出相機,想展示展示今天的勞動成果之——崽崽們的巨作。
看完照片之後,予柯又陷入了一片長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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