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令人驚訝。
而秋單懷指使山莊裡的婢女去睡秋木澤的事情被言嫿知道時,小姑娘才委實愣了一下。
但反應過來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秋家如今也算後繼無人,秋單懷如此動作,看來是想亡羊補牢。
不過言嫿並不想給別人養孩子,也不想以後害個孩子,所以很快就把秋木澤院子裡的女人遣散了。秋木澤殘廢之前儀表堂堂,殘廢之後,也有幾個婢女癡心不改,根本不願意走,言嫿拿出賣身契,揚言要把她們賣到妓院去。
這麽一嚇,那些婢女立馬跑了個乾淨。
找這些人的賣身契時,整個主院被言嫿翻了個底朝天,古時候,沒有什麽能托付財產的組織,人們一般都把錢財貴重物品保管在家中,這倒是方便了言嫿的動作。
她把傅如夢這些年收的家底,還有玉劍山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來,至於還有些別的,秋單懷咬死不願意撒嘴,還夥同他那些手下一起折騰。
言嫿才不跟他們墨跡,隻著重一條,把秋單懷先扣死在手裡。
秋單懷手下的那些人都有分工,有管工匠的,有管鐵礦的,有管運輸的,有管店鋪的,有管田產的......
這些管事的跟了秋單懷一輩子,自然是向著他的,所以一應帳冊和章程都被他們捏著不放。
言嫿想了幾天,在一堆票單中翻了翻,把所有能找到的地契、房契、人頭契都撿出來,然後找了幾個肅陽城的富紳,也不管那些田地、鋪子、工匠是如何稀缺珍貴,一鼓作氣賣了個七七八八。
她如今是過了明路的秋家大小姐,家中無人執掌中饋之際,要販賣自家產業除了秋家自己人阻攔外全然無可厚非,如此這般大促銷般的一出手,山莊中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瞬間被人搶購了個乾淨。
至於那些產業裡當家的管事,買家想要就要,不想要,呵,你自己失業去吧。
當然,就算是賤賣,言嫿也理很直氣很壯,一本正經的跟秋單懷解釋:“沒辦法,你的這些人都不聽我的,還個個霸佔著田地鋪子充老大,我勢單力薄,又不能一個一個的攆,那就只能這樣了。”
秋單懷眼珠子都氣綠了,若不是手腳無力,恨不得當場就殺了她:“你你個賤人!敗家子!”
言嫿也不生氣,隻輕輕嘖了聲,提醒他:“別太激動,抽過去了沒人伺候你哦。現在山莊裡沒了收入來源,只能節約開支,主院這邊人最多,花銷最大,所以我都給散完了。”
秋單懷手指顫抖,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言嫿攤了攤手,說:“對了,你那兩個礦我也賣了。”
秋單懷肉眼可見的嗡了一下。
言嫿繼續補充:“你那幾個弟兄現在閑的沒事做,最近也收拾包袱呢。”
秋單懷面容猙獰,半晌後捂了一下胸口,突然嘔出一口老血來。
言嫿歎了口氣,說:“不讓你激動,你非激動,有什麽可激動的。我知道你手裡還有不少東西呢,你想帶到棺材裡,我不攔著,真的。”
秋單懷手指攥著胸口的衣襟,自廢掉武功後,他老的很快,如今不過才一月余,就已經完全是老人家的模樣,滿頭花白,面若枯枝。
“你、你毀了秋家......你毀了......”秋單懷口中喃喃。
“只要人還在,怎麽能說被毀了呢?就算你和秋木澤都死了,我還在呢,放心吧,秋家不會毀的。”
言嫿說著抽了抽小鼻子,而後站起來:“你這裡真臭,我不待了,希望我下次過來的時候,你還活著。”
秋單懷艱難的抬起頭,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來:“你、秋簡......我是你爹......你不能這麽對我......”
言嫿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片刻後,突然輕笑著喚了聲:“爹。”
“我一早就知道,是你授意傅如夢殺了我娘。”
“其實我還記得,小的時候,你有疼過我。但愛屋及烏,我就是那隻烏鴉,等我娘生病了,我就連烏鴉都算不上了。”
“再後來,我娘死了,我就變成了你眼中的一根刺,你想拔之而後快。”
“真可惜,你和傅如夢當初怎麽就沒把我殺了,我那時候多小呀,你們這些大人一根手指頭都能把我碾死,真是可惜了......”
言嫿出了房子,原本就寬敞華麗的主院如今沒了來來往往的仆從,更加顯得空蕩,也就門口處還有幾個護衛守著。
這些人都是於峰的,她們借了都快三個月了,也是時候還了。
言嫿漫無目的的想著,卻又突然覺得太陽照眼,便隨便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綠梔從外面走進來。
綠梔:“在外面等你半天,怎麽坐這了?”
言嫿整個人懶懶的,坐在石頭上,隻朝她支起來兩隻手,說:“累。”
綠梔走過去,讓她把自己抱住。
言嫿緊緊摟著她,細巧的下巴墊在她手上,眯著眼睛靜靜發了好一會呆後才睜開,從下往上看著綠梔,說:“你背我走吧。”
綠梔笑了笑,摸摸她精致光滑的小臉,然後轉過身,半蹲下來。
言嫿跳上她的背,兩隻胳膊環著她的脖子。
玉劍山莊這宅子很大,風景也好,之前這裡頭主子多,所以養了不少丫鬟婆子仆從小廝的,言嫿一口氣散了大半,剩下的多是些低等灑掃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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