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三站起來急忙確定:“真的只需要半個月,不會延長吧?”
努斯不悅道:“你怎麽能質疑校尉?”
上官繡向他承諾道:“只需半個月,記住,動用你能想到的一切辦法。”
“是...”胡鐵三十分沒有底氣,畢竟他一次性接受五千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穩住他們?
努斯朝他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下一刻上官繡直接盯上他:“努斯,你帶一萬人去雲欄山,協助阿拉真看住這些人。”
努斯聽見此話直接從凳子摔下來。
“一,一,一萬!!”努斯差點兩眼一翻,想昏了過去。
圖爾面色也沉重幾分,他提醒努斯:“有阿拉真總衛你不用擔心,只是一萬人需要更多糧食,不過好在雲欄山比坤縣還封閉,只要封鎖消息,每日拖著,一定會暫時安撫人心。”
“只是首領...”他猶豫會兒直接道:“現在是您招兵買馬的時機嗎?”
上官繡藝高人膽大,對她來說難民流非但不是難題,反而是現成的兵源。
剛剛她開口就定下一萬五人的名額,獅子大開口,實在是令人倒吸一口氣。
先不說兵器,糧食都無法解決。
上官繡知道圖爾已經看出自己的目的,想她一個沒錢沒糧的人怎麽敢接納這一萬五的壯丁?現在州衙嚴格管制鐵礦,尋常人連打造鋤頭都要上報官府,招兵沒有兵器?難道要他們拿石頭當武器?
現在能夠種的糧食剛下地,陽城的余糧全靠之前的番薯。
無論怎麽看她無糧無兵器,光有兵源根本沒用。
上官繡反而從容地笑了笑:“圖爾,危險中總會誕生一絲難以摸尋的轉機,抓住的人,自會扭轉乾坤,而沒抓住的人,就會萬劫不複。”
“可若不這樣,我的下場就會好嗎?”
圖爾聞言頓時兩眼擔憂:“難道蕭小姐那邊已經有辦法協助您嗎?”
上官繡沒有點頭,同樣沒有搖頭,余下的她沒有再說,而是道:“明天會有很多糧食運過來,你負責安排每日用度,最好能撐到七月份。”
看來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圖爾知道七月份陽城即將迎來番薯大豐收,不僅是陽城還有坤縣,大裡墩,河山。
想到還有這個希望在後面,圖爾終於松口氣。
現在已經二月下旬,還要撐五個月。
翌日果然有大量糧食從雲州還有葭州隴西州隴北州運輸下來,總共十萬石,也就是一千萬斤。
雲州那邊重兵把守,再也沒有難民新爭。
已經運輸去葭州的五千人被州衙接納。
之後幾天陽城停止運輸婦孺,留下整整三萬人,安排在陽城山腳,讓難民自己蓋房棚,修繕荒屋,每日每戶定量半斤米和二十條番薯,規定吃三天。
一萬五壯丁被轉移雲欄山與坤縣,胡鐵三和努斯含著淚出去了。
衙堂,眼看五萬人都被安排好了。
局勢暫時穩定下來。
上官繡待在蕭好身邊,好奇問她:“你通過什麽手段拿來那麽多糧食?”
蕭好告訴她道:“開春攻打北草原乃是重中之重,只要稍加利用,州衙那邊抄幾個人的家,變賣錢財購買糧商的大米,自然就能解決。”
“何況去年葭州糧縣豐收,隨便摳出來一點就能讓幾萬人多活幾個月。”
但也僅僅幾個月。
陽城的危機只不過暫時得到解決罷了,若青州內戰沒有在數月內解決,怕是無限延期,難民會變得更多。
州衙不可能放任齊田方獨吞青州與葭州平起平坐,何況齊田方是個虎狼之輩,一心想自立為王,根本不可能乖乖歸順。
州衙只會扶持徐四光,估摸再過幾天徐四光就會被正名,屆時齊田方倒逼葭州承認他正統權的陰謀就會失敗。
而齊田方之所以挑選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一出兵變,嫁禍徐四光,便是知道徐四光是州衙的人,想通過西涼州將自己變成一把捅向葭州的刀子。無論西涼州利不利用他,西涼州肯定樂於看見葭州失去對青州那點控制。
西涼州就一定會偷偷動手腳,屆時就會給了齊田方一些自保的籌碼。
葭州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管,要麽硬啃上齊田方剿滅他,要麽安撫齊田方,將錯就錯讓徐四光背上叛賊的臭名。明面上齊田方為了保住青州的自治區,暫時不會和葭州鬧翻,但暗地裡葭州已經徹底失去控制權。
不得不說齊田方此人是個瞞天過海,刁滑奸詐之輩。
那麽他在青州的地位將屹立不倒。敗,也不過是一死,成卻能謀取青州,何況還靠近荊州,荊州劉王子孫孱弱,若是沒有徐四光掣肘,齊田方下一步就是控制荊州。
直到齊田方成為擁有兩州的一方霸主!
這才是齊田方的目的!
徐四光待在旁邊精神恍惚,顯然還沒從戰敗後回過神來,他只是喃喃自語:“青州就是糧倉,去年豐收快趕上西涼兩個州,要是我還在,只要開放糧倉,豈止五萬人,五十萬人都綽綽有余。”
聽得上官繡眼睛閃爍不已,都想流口水了。
青州,真富有啊!
“等凌雲閣出消息吧。”蕭好嘖嘖幾聲。
然後她朝上官繡招手,等上官繡在她身邊坐下,她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私語道:“近日多留意陽城的風吹草動,等過幾天齊田方派出去的人得知徐四光不在西涼,交州,便會懷疑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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