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確實很好聽,不像她的嗓音普普通通,沒什麽特別的。
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丁芽卻湊了過來,伸手勾了勾舒池的手:“你怎麽又不高興了?”
又。
舒池心想:我有這麽容易生氣麽?
她搖頭。
丁芽卻笑嘻嘻地湊過來,下巴靠到舒池的肩上,完全是越挪越近,得寸進尺,“她發微信和我說下次有live邀請我去,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呀。”
她靠著舒池的肩說話,舒池一下分不清是池水太熱,還是丁芽的話太燙。
舒池搖頭:“我不去。”
她從來不去看演唱會,看電影也是偶爾,逛商場多半是帶那倆小孩。
自己一個人喜歡釣魚,喜歡去爬山,喜歡一個人做飯吃。
她是一個很無聊的人。
“不是啊。”
丁芽的聲音響在耳邊,舒池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出了口。
丁芽笑了笑:“不是吧舒老板你還會想這個?”
她又給舒池倒了一杯酒,自己靠在池邊,“無聊是狀態,你哪裡無聊了,很有趣啊。”
這人的聲音永遠輕快,好像失落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舒池這一瞬間恨不得她永遠這樣。
永不傷心。
前任給丁芽造成的負面情緒只會讓舒池覺得是那個男人不行。
舒池看著酒,低聲問:“我哪裡有趣?”
丁芽的酒杯遞過來碰了碰她的杯子,“現在就很有趣啊,不像比我大的了,像個妹妹。”
舒池覺得很新鮮,她雖然上面有兩個姐姐,但一直沒體會到做妹妹真正的感覺。
畢竟年紀小意味著要穿姐姐淘汰下來的衣服。
什麽東西都不會第一時間輪到她。
有就不錯了。
這是她小時候安慰自己的話。
丁芽仰頭喝了一杯,呀了一聲,“搞錯了,這個杯子才是你的。”
一套酒壺杯子,圖案乍看一樣,但紋樣是反的。
丁芽壓下心裡的得意,假模假樣地問:“算啦,反正你不會介意吧?”
舒池點點頭。
下一刻丁芽的手摸了上來,“你好乖啊。”
完全沒把舒池當成合作方的老板,丁芽的笑容堆在臉上,又像搓小狗那樣搓舒池的臉,最後挑起對方的下巴。
“舒池,你很好玩,只是需要發現而已。”
丁芽的手溫溫熱熱,卻燙得舒池都有些睜不開眼。
“就跟我買博物館的盲盒,敲開泥土,也不知道是哪個文物的模具。”
“但都很有意思。”
丁芽松開手,感歎了句:“不要擔心啦,你那麽好,總有人會發現你全部的好的。”
舒池卻盯著自己捏著的杯子,剛才被丁芽喝過。
柔軟的嘴唇印在上面,可能自己也間接地碰到過。
光這麽想,舒池就有些燒心。
舒池吸了一口氣,丁芽卻以為她要哭了,轉頭卻發現女人愣愣的。
丁芽笑了一聲,口氣還有點遺憾:“還以為你哭了呢。”
舒池搖頭:“我不愛哭。”
丁芽:“小時候總會哭吧?”
舒池:“小時候也不哭。”
丁芽順勢問了一嘴:“為什麽初中畢業後就沒念了啊?”
舒池垂眼,她還捏著那個酒杯,在大冒險環節被丁芽一下摸出的手摩挲著杯身的紋路。
仿佛在回味她人生精雕細琢的苦楚。
她的表情好難過。
丁芽後悔了。
她猛地傾身,猝不及防地抱住舒池。
水花濺起,舒池下意識地摟住她,錯愕地問:“你怎麽了?”
丁芽:“我想抱抱你,你收費嗎?”
舒池猛地想起那個劉海黃毛的駐唱說的“點”。
她遲疑了一下,問丁芽——
“你要點我麽?”
第38章
丁芽:“點你?”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 唇角的笑容都很難消下去,乾脆往前一貼,額頭抵在舒池的額頭:“舒老板要唱歌給我聽嗎?”
舒池當然不會, 這種猝不及防地靠近都夠把她驚擾, 她迅速退開,丁芽還泡在溫泉,看著舒池起身離開, 丟下一句倉皇的我不會唱歌。
分明是想逃。
丁芽直到吹頭發的時候還忍不住笑, 舒池站得老遠在擦面霜,聽到丁芽的笑聲更是尷尬。
丁芽心想:真的太好玩了。
是我想的那種點麽?
沈穆已經回房間了,消息是半個小時前發的, 發了一張她和井羽綺的合照,非常明確地表示需要丁芽評價。
丁芽格外捧場——
很般配。
沈穆秒回:你思想不要那麽齷齪, 人家才不會褻瀆女神。
還發了個嬌羞的表情。
丁芽又笑了。
舒池的頭發乾得很快, 她換了件睡衣, 就算拿起手機想看點什麽轉移注意力,還是很容易被丁芽的笑聲驚擾, 提醒自己到底說了什胡話。
點。
點菜的意思。
點我。
那種意思。
絕對是那個駐唱的影響。
對方留在丁芽手背的吻痕, 溫泉一泡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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