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隻覺得心裡酥酥麻麻的, 就算丁芽笑得那麽開心, 她還是被那個濕漉漉的擁抱給點燃了。
人生下來就是被抱著的,父母抱過,家人抱過。
但等長大, 這種擁抱就逐漸少了。
被擁抱是什麽感覺, 舒池以前從不會去思考。
可是上次丁芽哭著撲過來, 抱住舒池的腰,舒池沒有很用力地回抱, 但光是那樣,舒池都感覺自己的某一部分好像被填滿了。
這次是丁芽抱她,不算用力,但是水花很大,溫熱的泉水飛濺在舒池的臉上,她一瞬間都睜不開眼。
但滿心滿眼還都是丁芽。
連帶著一個晚上的驚喜、懊惱、愧疚、嫉妒和自卑都湧了上來。
她變得不像自己,也不是那個說話都要再三思考的啞巴。
“明天還有活動嗎?”
丁芽吹完頭發走過來,室內的暖氣也很足,她就帶了薄的春秋睡衣,上面的印花都是小狐狸的圖案。
舒池看了眼睡衣,丁芽察覺,問道:“很幼稚嗎?我是說跟你的純色睡衣比。”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們公司還賣睡衣嗎?”
舒池搖頭。
丁芽噢了一聲。
舒池的手機消息好像很多,手機一直在響,看舒池看過來,丁芽把聲音關了,一邊往床上走,說:“折騰完都這個點了,明天最好沒事了,我不想玩遊戲了。”
丁芽掀開被子,鑽進去的時候乍看也不像進去了一個人,沒有凹陷感。
她實在太小隻了。
舒池心裡突然很柔軟,說:“那明天睡晚一點。”
丁芽把自己埋進被子,只露出個腦袋,看著舒池說:“那當然了。”
下一秒她又猛地坐了起來,大喊——
“再過兩分鍾就跨年了,我要看著。”
跨年本來就是年輕人喜歡過的節日,來到荊市的每個跨年舒池都在公司。
跨年有跨年的促銷,有些崗位是不能懈怠的。
這兩年就算招了很多人,她也不用每天頂崗,但好像也沒閑著。
今年是例外。
這個跨年是例外。
丁芽也沒看什麽跨年節目,今天一天幹了太多的事兒,好像時間都無限拉長似的。
她跟沈穆東拉西扯的,等時間變成四個零的時候終於互相給對方發了紅包。
與此同時微信群跟炸了一樣,不少群都在發紅包,好像要把農歷的新年也給過掉似的。
丁芽對搶紅包沒太多的執念,她點開舒池的微信,給對方發了一個紅包。
舒池就躺在她的邊上。
這張床太大,中間還留了一個位置,舒池的手機也消息很多,大的小的。
連她早年擺攤加的攤友群都在發紅包。
舒池問:“你怎麽給我發紅包?”
丁芽還有專屬的微信紅□□膚,她專門買的,只不過需要她發紅包的時候不多。
這個小狗紅□□放了很久,都快過期了。
沒想到今年能遇到這麽巧的事,沒想到能恰好送給她的初心。
丁芽沒轉頭,她們的頭發都是同一種香氣,一床被子被客氣地分成兩份,好像剛才在溫泉裡的擁抱又變得陌生了。
躺在另一側的丁芽理所當然地說:“大過年的,送個紅包怎麽了?”
她也沒給多少,湊了個吉祥數字,用的專屬紅包。
五十二點零,帶了一點點網絡的綺念。
舒池這人多少有點長者的刻板,好像丁芽比她小就不該給她發紅包似的。
回了三個九,當然有個小數點,系統不能超過兩百,吉祥數字也沒那麽大額。
都是討個彩頭,只不過當事人想討點什麽又不得而知了。
丁芽:“你好煩啊。”
她點開紅包,笑了一聲:“我還要給你八十八嗎?”
舒池:“不用。”
剛好加了沒多久的蘇定昏也發了條消息給丁芽,還是語音。
丁芽沒拿耳機,直接點開了——
“丁芽姐姐,新的一年好啊,認識你一年了,明天要和我一起吃個飯嗎?”
她的聲音很清澈,屬於在人堆裡說話都很有辨識度的那種。
一年個屁,一天都不到。
丁芽笑了一聲,打了一句:“明天我要睡覺。”
舒池從那句語音開始就有點心不在焉,她沒注意自己屏幕微信小群裡井羽綺的發瘋——
[queen]:舒池,怎麽樣,有危機感了嗎?
[鹹魚小方]:什麽情況????
三人群裡的穆呤還在狀況之外,她旅遊去了,對這倆人的情況一無所知,甚至還在戶外看煙花。
舒池無心欣賞煙花照片,也沒空回井羽綺百忙之中的關心。
她聽到丁芽手機裡傳出那道悅耳的女聲,仿佛撒嬌一般地問:“真的不可以嗎?我明天就要離開荊市了欸。”
丁芽的手打字很快,舒池都能想象到她平時給自己發微信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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