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情不悅地嘟起嘴,“喂喂,你怎麽越來越不討喜了。”
“好了,說正事,”遲情正色道,“龍虛秘境的鑰匙,換來了嗎?”
魏珺走到她對面坐下,手心翻轉,裡面躺著的正是幽幽藍光的透亮晶體。
遲情滿意地笑了笑,鼓起掌來,“做得不錯嘛,我早就告訴過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如此,你才能超越晏昭。放心,等我攻破流雲宗的那日,必然封你做新任掌門。”
魏珺似乎覺得好笑,“你一個魔族,來封我做仙門掌門?”
遲情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笑語盈盈,“小朋友,流雲宗很快就不是仙門了哦。”
-
等遲情帶著龍虛秘境鑰匙離去後,白光流轉,“魏珺”的身形漸漸變化。
身上的白衣變成了青袍,眉眼也變得舒朗俊美——正是掌門。
掌門的視線落在桌上,那杯少女淺嘗了一口的靈茶。
白瓷邊上染著殷紅的口脂,紅得妖嬈。
跟它的主人一般,美則美矣,卻似穿腸毒藥。
碰不得。
掌門抬起手,那杯靈茶便在瞬間化為齏粉。
很多年前,他以為遲情只是為了他的劍心而來。
後來她身在魔域,又有同心契,他沒機會殺她。
他以為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在情路上栽了個跟頭,丟了半顆劍心。
沒想到遲情所圖謀的,比他想象的更為宏大。
她要覆滅整個流雲宗。
掌門悠悠歎了口氣,望著天邊被雲層擋住,顯得晦暗不明的月亮。
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原來她當初還是有一句話沒騙過他。
她果然沒喜歡過他。
沒有感情,全是利用。
-
龍虛秘境開啟的那一日,遠遠的,一隻黑雀落在枝頭。
猩紅的眼頂著流雲宗的方向,直到看見晏昭帶隊的一隊弟子離開後,才振翅離開。
魔域。
遲情睜開眼,站在噬天宮前。
在白玉石階下,是浩浩蕩蕩的魔族軍隊。
他們整裝待發,殺意畢露,隻待她一聲令下。
遲情估摸著時間,抬起手,聲音響徹整片魔域:“魔族的兒郎們!”
“仙門有無垠碧天,有青山綠水,有用之不竭的純淨靈力。”
“仙門很好,所以,我們要把它奪過來!”
下面黑壓壓的魔軍跟著大聲重複:“奪過來!奪過來!”
遲情坐在轎輦上,細白的手指指著流雲宗的方向。
“出發!”
這是她特意挑選的時間。
今日,無論是仙門還是妖族,都將重心放在了龍虛秘境之上。
特別是這一次的龍虛秘境,傳言將有無上機緣。
各方都會派出最強的弟子去往龍虛秘境,晏昭手上,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假鑰匙。
她們將會在秘境口,就被炸成灰燼。
失去了最強新一代戰力的仙門自然就自顧不暇,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帶領魔軍向流雲宗進攻。
少了晏昭等人,也少了一份威脅。
遲情算過,那些長老可以交由魔將對付,底下的弟子則讓魔軍應對。
這次戰役真正的對手,其實只有道虛。
可幾百年沒有進展,失去了半顆劍心的道虛,拿什麽和她打?
遲情眼中掠過一抹厲色。
這一戰,她必定會贏。
……
……
流雲宗內。
掌門撐了個懶腰,打著呵欠,“怎麽還沒來?我等得都快睡著了。”
二長老白了他一眼,“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跟你的前道侶相愛相殺?”
知道遲情身份的,只有他們幾個老家夥。
當初沒少用這個來笑話道虛。
誰讓這小子那時候沒少得意地在他們這群萬年孤寡面前,瘋狂炫耀自己有道侶了。
當時笑得有多歡,後面哭得就有多慘。
二長老現在還記得,那時胸口被剜了個大洞,全身血淋淋的道虛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臉色蒼白的少年像個孤魂野鬼,紅著眼眶帶著哭腔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師兄,她是個壞女人,她騙我。”
隻恨當年沒想起用留影石錄下這一幕。
掌門搖搖頭,笑著道:“師兄說錯了,沒有相愛,只有相殺。”
他撫著手裡的平墟劍,輕輕提了下唇角,“幾百年前的那一劍之仇,今日合該了結。”
二長老嗤笑:“你別忘了,她身上有你小子親手結的同心契。你回捅她一劍,怎麽,是想跟她同歸於盡?”
掌門笑了下,沒說話。
半晌後,他突然抬起了眼,眸光深邃:“來了。”
魔族以為他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不想,在進入流雲宗范圍的那一刻起,jsg他們就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