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城納悶心意鐲解沒解和有沒有道侶有什麽關聯,但這姑娘說話似乎一直都是很隱晦的,問道:“我自己要如何解開這心意鐲?”
那女子解開頭上的束縛,一頭青絲鋪泄下來,露出一張綴著紅色蓮紋的印記,面容是少見的昳麗。
她伸手扣響木門,等待裡面的人開門時轉過身,深意道:“待為你解心意鐲時你就知道了。”
66.一面佛,一面魔。
木門開啟,泄出一室亮光,開門的女子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平淡,將兩人讓進屋中之後便關上了門。
屋子很小,顧一城一眼便能將其中布局看清楚,似乎不像是經常住人的地方。
那將她帶來的女子在一旁翻找什麽,隨意道:“我叫幽月,這位是我的妹妹叫洛桑。”
隨著她將手中一支細香點燃,小小的石屋中飄起一股有些馥鬱的香氣。
“坐吧!”
幽月將手中捏著的香隨手插在石壁上,然後坐到顧一城面前,凝重道:“解這心意鐲你當真能承受得住麽?”
當初元嬰碎了她都承受的住,除非解這心意鐲比元嬰碎了還要痛苦,但若不解與元嬰碎了有什麽區別,顧一城點頭道:“我願意一試。”
幽月看向緊閉的木門,意有所指道:“其實我看那修士待你不錯,長得也俊俏,你便沒考慮過麽?”
顧一城下意識的皺眉:“我仙洲修士行事坦蕩,他只是我好友,並非姑娘想的那般。”
幽月一笑:“你有喜歡的人了麽?”
顧一城緘口不語,這姑娘到底想知道什麽。
忽然就有些被人挖心事的感覺,她起身道:“若姑娘今日不得空閑,改日我再來拜訪。”
“且慢!”
幽月伸手落在她身上:“我只是好奇並無惡意,姑娘先稍坐片刻。”
她掌心冰涼的溫度落在顧一城身上,下意識的顧一城顫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來。
在這奇異的香味中,似乎心跳都開始不規律了,臉頰乃至額間都似被烈火熏燒,灼熱一片。
看向幽月,她額間的緋紅印記忽然變得有些朦朧,連帶著眼前的人也飄忽起來。
“你做了什麽?”
仿佛有無形的東西抽走了她的力氣,身體猛然一晃撐在桌子上。
“封……”
下意識的便要喚不遠處的封敢越。
幽月平靜道:“你若不喜歡他,喚他進來會後悔的。”
顧一城皺著眉,有些浮躁道:“這是解心意鐲的方法麽?”
幽月看著她近乎軟綿的身體,輕輕一歎:“要解心意鐲便得先知道它的用途,但看你這般純淨的模樣便知道你一定不清楚。”
“它是佛宗用在我們這些女子的身上,只要你聽話也是可以不用戴此物的……”
“一城?”
門外傳來封敢越的聲音,自顧一城入內便沒有消息傳來,而這石屋被設了禁製他的神識也進不去,唯恐打擾,隻得出聲喚道。
幽月道:“洛桑,你去跟那位仙洲的修士說我們兩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請顧醫師來瞧瞧病,並無別的意思叫他不必擔心,。”
洛桑打開門,很快又關上了。
顧一城看著鎮定坐著的人,思緒有些遲緩,手下扶著的桌子似乎在左右搖晃,她身形也不由得朝一旁偏去。
一隻冰涼的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耳邊又傳來那個姑娘平靜的聲音:“心意鐲最簡單的解法便是與人合體,但你若忍得住情動的煎熬,也是能解的。”
她話落,便被顧一城沒什麽力道的手給推開了。
顧一城眼中被這難捱的感覺硬生生逼出幾道血絲來,一張清雋秀麗的臉顯出幾分克制,無端的有種奇異掙扎的美。
幽月順勢站在了一邊,看著她這般模樣露出幾分心疼的神色。
隨著桌子翻到,發出一聲清晰的聲音。
幽月猶豫了片刻,皺眉歎了口氣走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顧一城抓著她的手臂,極力的克制讓她控制不住力道,指甲深深嵌入那有些單薄的布料上,從齒間擠出聲音:“我尚有余力,你走開。”
她這般說著,但手中的力道卻未減少分毫。
“其實你若支撐不下去,我亦可以幫你。”
在幽月這句話落下之後,顧一城仿佛被燙到了猛然縮回手,整個人又是一晃。
幽月意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了然,忽然笑了下:“方才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其實是有的吧,還是個女子。”
“女子好啊,至少那幫人說對了一件事,女子聖潔。”
她朝顧一城走近一步,掏出顆丹藥遞給她:“現在你已經知道心意鐲如何解了,若捱不住這折磨便吃了它,那香便對你無用了,你自可去找你喜歡的女子去解這心意鐲。”
顧一城伸手將那顆丹藥拿了過來,死死攥在掌心,表情有些癡癡的。
幽月見她不動了,有些奇怪:“怎麽了?她不喜歡你麽。”
喜歡麽?
昏暗的裂隙中,那一道青色的身影決然而來,那隻血跡斑斑的手掌無數次在夢裡朝她伸出,那般毅然堅決的眼神像山澗初見時的透澈。
但那裡面不曾含有半點別的情意。
緊緊繃著的身形驟然一用力,掌心那顆丹藥便化作了粉末,由指縫一縷一縷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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