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佔有的標記,相信我,一定有辦法去除的。”
“聽說山下來的修士在幫上師為山民們治病,他們會不會願意幫我們?”
“是麽?”
佛宗講法大會開始還余有三日時間,顧一城等人到佛宗已經過了好幾日,此次千家仙門都受邀來此,居住在相鄰的另一座神廟裡。
每日來此朝拜的山民裡不乏來尋醫問診的,顧一城修為被禁錮也無法修行,便乾脆同神廟的上師一同為這些山民診治。
她以醫道入道,醫術自然比這些上師們高出不少,沒過幾日便被她診治過的山民傳的人盡皆知。
以往給他們治病的多是神廟裡的上師或者弟子,清一色的光頭,何時見過這種仙子一般的人物。
因為她語調溫和,長得一副柔美的相貌,讓那些不管有病還是沒病的都聞訊而來看一看。
顧一城性情溫婉,又極少見到這些純樸的凡人,只要來問診的,她皆會贈與煉製的丹藥給他們,這讓此地的上師極為高興。
空閑之余免不了走過來跟顧一城連番道謝。
封敢越作為幾人之中唯一的出竅期,自然也受到了上師的特別對待。
佛宗沉寂在雪域很久了,這次能迎來仙洲的修士們聚集在此,仿佛距離佛宗重現輝煌的時刻不遠了。
待幾人也是既客氣又熱絡,但凡這幾人需要點什麽藥材,皆會一一送來。
由此在幾人心中留下的印象也不差。
一道身影順著山道的人流緩緩走上來,在距離顧一城不遠處站定,也不上前,就看著那幾個仙洲的弟子忙忙碌碌。
等到天幕漸沉的時候,顧一城收拾東西,百裡尋花像只花蝴蝶似的飄了過來,奇異道:“顧仙子,那邊可是有個人瞧了你許久了。”
他纖纖玉指朝那邊一指:“那個就是,包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顧一城朝那邊一看,一個身形纖瘦的人,包的自己隻余出兩隻眼睛。
一眼她便看出這是個女子,心思靈敏的察覺到可能是有什麽不能張揚的事,隨即將百裡尋花打發走了,自己走上前問道:“姑娘,你是來找我的麽?”
“你便是仙洲來的顧醫師?”
那僅余的兩隻眼睛帶著探究和隱約的忌憚,開口問道。
顧一城笑了笑:“我師門確實是修習醫道的,我叫顧一城你喚我顧醫師也可。”
“那我這個你有法子去除麽?”
那人伸出兩隻手將額間的輕紗往上拉了拉,露出一角鮮紅如血的印記。
醫者的本能讓顧一城下意識伸出手想讓這半隱半露的印記露的明顯點,好清楚的看看。
月紋袖口滑落,那一隻熒綠的鐲子便順著纖白的手腕往下滑了一截。
對面的人忽然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又駭然:“你!……你戴了心意鐲!”
“你認得此物?”
這心意鐲可是苦顧一城久矣,回到師門也未找到去除的法子,見面前這女子認識,她收回手謙遜道:“姑娘認得這鐲子,可知道如何解開它?”
怎麽會不認得,這鐲子專門套在對那些人來說有攻擊性的女子身上的,可是仙洲的修士為什麽會被戴上這樣一個有約束力的東西,難道仙洲也被佛宗所掌控了?
那她們計劃的一切豈不是要付之東流了?
顧一城見她眼中情緒變幻的越來越絕望,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這玩意兒好似十分棘手,忍著內心的驚愕仍舊溫和道:“姑娘若不知道便算了,我先看看你額間……”
她手還未抬起,那女子搖搖頭退了一步:“並非無解,只是過程可能不是顧醫師願意承受的。”
顧一城苦笑一聲:“沒什麽不能承受的,這東西存在一日我便一日無法修行,姑娘若有辦法還請告知與我。”
“你能去除我這印記麽,就算去除不了,以什麽方法隱去也是可以的。”
那女子不答,只是執著的問了這麽一句,像是交換條件一般。
顧一城如實道:“尋常病痛我不需要修為亦可以為姑娘診治,還要看姑娘額間這東西到底是怎麽形成的。”
對面那雙眼睛忽然彎了彎:“顧醫師沒有修為怕是沒辦法去除我這東西,看來須得解開顧醫師的禁錮才行了。”
顧一城道:“該如何才能解開這鐲子?”
那女子轉身道:“你隨我來。”
顧一城看了一眼百裡尋花與封敢越看過來的眼神,緩緩點了下頭。
封敢越見她跟個陌生人走了,當即不放心追了過來。
顧一城道:“封師兄放心,我去去便回。”
封敢越一貫不會違逆她的意願,但如今她修為盡失,又身在不熟悉的雪域,遂道:“我不打擾你,便就在不遠處,你也好讓我安心才是。”
即便約定早已不算數了,但顧一城還是愧於他這般細致的照拂,隻好點頭道:“那就有勞封師兄了。”
那女子倒是對封敢越執意跟著沒什麽意見,反正他跟在後面也不影響什麽。
順著山道下了山,又拐過了一處山谷,天已經黑透了,在一片雪松之間,有座石屋透出點光亮來,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的女子意味深長道:“其實這心意鐲你自己便能解開,我瞧後面那位修士對你很是關心,你們是道侶麽?”
似乎發覺這問題問的有些呆,她自嘲的笑了下:“我忘了,你心意鐲未解自然是沒有道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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