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整理桌面的沈冬薇背身離開了辦公區。
方昉急得撓頭,抓起桌上的一遝紙扔向路嘯,“你大爺的,說了讓你別亂開玩笑。”罵完就追著沈冬薇離開的方向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一組組長刑天海一邊往保溫杯倒熱水衝枸杞一邊搖頭道:“小路啊,你怎麽老是愛拱火,你明明知道方昉那小子從進咱們隊就喜歡冬薇來著。”
路嘯不無得意地笑笑:“老邢,這就是你不懂了,我這可不是拱火,我這是幫他呢,那小子慫得跟什麽似的,一直不表白難不成指著人女孩子給他告白啊?我這是充當外界助力幫他邁出第一步。”
刑天海吹著冒熱氣的保溫杯,笑笑,“你這小子……”
“那要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可以和新來的側寫師認識認識發展發展,努力提高我隊的脫單率。”
江起雲一個眼刀甩過去,眾人也開始聲討,“你要點臉好嗎,你一大人家七八歲的老光棍可拉倒吧,一雙襪子穿一周,能給人熏暈。”
“你少放屁,我天天換的好嗎,只是款式都一樣,說起不愛乾淨,誰能有你不愛乾淨。”眾人沒個正經的鬥起嘴來。
江起雲敲敲桌子,“技術鑒定材料和技術科確認了嗎?物證資料整理完了嗎?審查起訴報告書寫完了嗎?”
眾人立馬噤聲,回到自己座位上。
江起雲末了提醒:“還有,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們私下關於這位未來同事亂七八糟的討論,也不要去八卦人家的私生活,尊重別人,尊重自己。”
江起雲離開後,路嘯跟人嘀咕:“江隊怎麽了這是?跟吃炸藥了一樣。”
被問到的人也是一臉懵,“不知道啊,感覺就秦老大上次說了那專家要來,咱江隊整個人就不太對勁,成天拉著個臉。”
“嘖嘖嘖。”
……
晚上十一點,江起雲忙完工作回家,輕手輕腳開門,賀玫已經睡下了,客廳裡一片寂靜,她走回自己臥室,往床上一倒,休息幾秒後起身拉開陽台的推拉門,來到陽台,盯著對面的居民樓。
對面居民樓大部分人家裡已經滅了燈,隻余下幾戶人家還亮著燈,其中就有正對著江起雲臥室的虞家。
而那間還亮著燈的房間就是虞歸晚的臥室。
公安家屬小區建得早,所以樓層都是十樓的矮戶型,兩棟樓間隔不遠,中間是小花園休息區,天氣好的時候,院裡的大爺大媽們會坐一起嘮嗑。
江起雲放松身子坐在竹編藤椅上,手掌撐著下頜,隔著清冷的夜色眺望對面樓棟正對的房間,陽台門關閉窗簾緊拉著,只能看到透過窗簾的暖黃室光。
江起雲托著下頜的食指不自覺輕敲面頰,回憶起一些久遠的記憶。
少女時期,她和虞歸晚總會在陽台坐著通電話,什麽都聊,什麽都能聊,常常手機聊到發燙,聊到沒電,明明她們就在一個高中,早上一起上學,中午一起吃飯,課間還不時會跑到對方的教室門口說上兩句話,放學再一起回家。
除了上課睡覺的時間不在一塊,她們幾乎整天形影不離,可偏偏又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關於以前,現在和未來。
江起雲記得,高一上學期期末考,虞歸晚發揮失常,考得不好,而虞歸晚又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人,從成績發下來就一直悶悶不樂。
江起雲在一天夜裡打電話讓虞歸晚到陽台去,等看見虞歸晚後,她就在自家陽台跳新學來的舞,動作誇張滑稽,更多的是帶著哄虞歸晚高興的性質,等電話那頭虞歸晚撲哧笑出聲,她才如釋重負。
懵懂的青春時期,她根本不明白當時自己為什麽那麽在意虞歸晚的心情,等後來朦朦朧朧快要意識到的時候,兩人的關系卻又到此為止,自那一別數年。
而當年那些曖昧的心動痕跡也都隨著時間流逝而煙消雲散了。
江起雲目光漸漸聚攏,回神後赫然看到對面的陽台出現了一道人影,清瘦高挑,長發披肩,整個人籠在春日夜色和屋內的柔光中,朦朦朧朧的,顯得不那麽真切。
江起雲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起身回到臥室,關上陽台門,放下窗簾。
她拽下脖頸掛著的吊繩,一個遠拋物線,將這唯一虞歸晚留給她的東西拋進了書桌的儲物桶裡。
第4章 新人入職
周日早十點,一輛最新款的途銳SUV駛進公安家屬大院,穩穩停靠在單元樓下。
坐在駕駛位的是名中年男人,戴一支無框銀邊眼鏡,面相儒雅,一身休閑款西裝,外搭無袖針織衫,氣質斯文。
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我到了。”
“不急,慢慢下來吧。”
十分鍾後,虞歸晚的身影出現在樓下,她笑著和車裡的男人打招呼,“早,庭生哥。”
男人全名石庭生,而立之年,比虞歸晚大兩歲,是石中澗的兒子,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工作,剛回國不久,之前因為石中澗的關系,認識了虞歸晚,兩人慢慢發展成為了朋友。
石庭生下車,紳士地為虞歸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虞歸晚禮貌道謝後上了車。
兩人要前往的地方是天甫路路口處的一家畫廊,畫廊正在舉辦為期一月的畫展,有數名4新銳畫家的作品展出。
石庭生是一個癡迷藝術的人,對文學、美術、音樂都十分感興趣,早早就約了虞歸晚回國後一起參觀這場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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