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安的笑凝固在臉上,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神情,繼續笑著道:“是呀,家鄉習俗,起床就得拜拜這系統。”
演戲演全套,謝予安雙手合十閉眼道:“系統啊系統,保佑我快好起來吧。”她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嚴清川,補充道:“也保佑保佑嚴大人。”
嚴清川走進屋裡,坐在謝予安對面,問:“保佑我什麽?”
謝予安想了想,真誠地道:“保佑嚴大人升職加薪,出任青天司CEO,自此走上人生巔峰!”
嚴清川眉頭一跳,薄薄的嘴唇啟開,吐出兩個字。
“有病。”
第15章 真凶現
被罵了,謝予安一點也不生氣,仍舊樂呵呵的,“這個點,嚴大人怎麽回來了?”
嚴清川蹙眉道:“袁海案的凶手抓到了。”
謝予安一驚,“這麽快?誰啊?”
“船夫薛安,他自己主動認罪了。”
謝予安擰起眉頭,“船夫?”
“嗯。”
“不......不對,凶手不是他。”謝予安看著嚴清川,斬釘截鐵道。
“船夫漁夫這類人因為要長期在船上站立,為了穩定重心,保持平衡,他們站立時腳趾會分得很開,就像動物的腳蹼,長年累月下來,這類人的前腳掌會比旁人生得更為寬厚,但命案現場留下的足跡前腳掌部分較窄,那足跡不可能是船夫留下的。”
謝予安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剛邁出去一步,手腕便被嚴清川攥住了。
“去哪兒?”
謝予安一臉嚴肅道:“青天司,我要求一個真相。”
嚴清川沒再阻攔,起身拿上屋裡的大氅,扔給謝予安後,率先出門,“跟上。”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青天司,謝予安直奔審訊室,死死地盯著薛安的腳。
男子穿著一雙草鞋,露出來的腳趾被凍得青紫,指縫寬大,完全印證了謝予安的猜測。
謝予安盯著薛安問:“為什麽要替凶手頂罪?”
薛安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這位大人在說什麽。”
謝予安拔高了聲調,“根本就不是你殺了袁海!”
薛安淡淡道:“我所陳述的一切與袁海死時的情形都對得上,除了凶手本人,其他人怎麽可能清楚這麽多細節?”
“你——!”
薛安別過頭去,一副拒絕再交流的姿態。
謝予安氣得一跺腳,離開了審訊室。
她來到青天司大門,坐在台階上,神情悵然地看著天空中盤旋落下的雪花。
少頃後,身側的台階也坐下一人,她偏頭看去,是嚴清川。
“嚴大人,這個案子只能這樣結案了嗎?”
嚴清川輕輕點了點頭,“薛安對一切供認不諱,如果沒有新的證據證明他並非凶手,這個案子只能如此結案了。”
謝予安將頭搭在膝蓋上,頹靡道:“他寧願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替凶手頂罪,那個人會是誰呢?”
“今日我在翻看錢四販賣女子的名冊上,看見了葉荷的名字。”
嚴清川的話讓謝予安重新精神起來,“葉荷?你是說沉香閣那名女子?”
“嗯。”
謝予安瞳孔緩緩地收縮,皺眉喃喃道:“一定有哪裡漏掉的細節,一定有。”
半晌後,她猛地起身,衝進卷宗室,翻看起錢四案中葉荷的身份信息。
直到她看到那條記載著其父母於年初自縊而亡時,她驟然回頭,看向跟來的嚴清川問:“當初調查袁海時,是不是提到過他放高息貸,害得一對夫妻自殺的事?”
嚴清川點點頭。
謝予安拿著卷宗怔怔道:“我明白了,葉荷就是這對夫妻的孩子,是她殺了袁海。”
嚴清川皺眉道:“現場的足跡如何解釋?再來,以葉荷的體型,她根本不具備將袁海一刀斃命的條件。”
謝予安盯著中庭裡覆了一地的雪道:“是我先入為主了,她不過是使了一個很簡單的障眼法,卻將我們輕易地騙了過去。”
“跟我來。”她說著,率先走出青天司大門,來到城中大道上。
因為昨夜大雪,城中大道結了一層厚厚的雪,有人正抓著大把大把的粗鹽灑向雪地,接著再用工具鏟雪。
“鹽溶液的凝固點比水的凝固點低,在積雪上撒鹽,可以加速雪的融化,葉荷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為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袁海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比我們推算的要早,大概是他離開沉香閣到下雪前的這段時間,也就是十二點到凌晨三點間。”
“如果葉荷真的用的這套手法,那也就能解釋她為什麽要在殺了袁海後,又大費周章將他拖到幾百米外的巷子,她就是要留下這串足跡,以此來誤導我們。
在她殺害了袁海後,她提前在地上用鹽灑出腳印和拖拽的形狀,一夜大雪後,這些偽造的痕跡便顯現了出來,加上極端的天氣,光憑屍體狀態我們很難判斷準確的死亡時間,便誤以為袁海一定是在凌晨三點大雪之後死亡的,而那個時候,葉荷正在沉香閣,具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聽完謝予安的推理,嚴清川沉默了一會道:“還是有一處解釋不通,薛安與葉荷毫無瓜葛,他為何要賠上自己命替她頂罪?”
謝予安迷惑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嚴清川利落地打開一柄竹傘道:“走吧,去問問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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