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比副閣主說的五年更早。”魏尋書自然明白越千歸的意思,又開口解釋,“這血水的研究,隻比那“天眼丹”的時間晚了一兩年,細數起來,應該就是十年前。”
又是十年前。
奪琴與宇文教主一戰,是十年前。傳聞那位武林盟主無名失蹤,也是十年前。
所以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陸贈秋心道下午得向閣主問個明白。
“西使大多在雲州湘州一帶活動,眼下西使已死,群龍無首,相信不久後雲州湘州便能得一個清淨。我也代兩州百姓謝過在座諸位。”
“不過壞消息是,血水恐怕並非雁西時獨有,拜神教此事絕對未了。”魏尋書歎口氣,“隻希望各地的名門正派,能暫放下明爭暗鬥罷。”
“我會以武林代盟主的身份,向大梁一百二十七門派的宗主送上召令,以敦促其盡快殺剿拜神教。”
林盡挽少有地露出幾分天衍閣閣主的威勢,言語篤定,顯然早有決斷:“事關重大,我隻求武林能早日平靜。”
......
雲州的事算是暫告一段。盡管仍有拜神余孽作亂,但失了西使和七位星使的拜神教,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近日臨安城內的武林世家卻迎來六扇門頗為強硬的“拜訪”。這件事情要從常北說起,常家十幾年前居然已投靠拜神教做了內應附庸,借著萬劍宗隱刀門的名頭,欺騙殺害了不少江湖散客,論起罪來,常北常南還真是死得太輕松了。
失了掌門的萬劍宗聲名亦是一落千丈,但畢竟家大業大,萬劍宗的功法寶器之數在雲州也算排得上號。故而宗門內長老教習也開始輪番爭搶宗主之位,甚至還因此鬧出好些笑話。
這場戰鬥無形的受益方或許是隱刀門,因這位“陸客卿”單刀斬西使的功績吸引了不少江湖客,前來拜會的弟子眾多,門派日漸繁盛,竟成了雲州有名的江湖大派。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對於陸贈秋而言,好好地同閣主跑馬遊玩,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好久沒活動筋骨了。”陸贈秋感慨一聲,笑吟吟地看向身邊的林盡挽,“還得多謝閣主特意陪我出來玩。”
“多謝,特意。”林盡挽轉頭道,“怎麽這幾日說起話來,又糾結這些。”
仿佛是察覺到了主人正在說話,追雲和烏雲踏雪也慢下來,悠悠地在曠野上走起小步。
“該說的還是要說的。”陸贈秋眺看遠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幾日未出門,總覺得不認識臨安城了。”
眼下秋意漸濃,臨安的風物也顯出不同夏時的色彩。微冷的西風吹著草木,郊外自有一種高遠的清意。
“從應天府啟程時還是夏日。”林盡挽也忽有所感,“沒想到在臨安城,竟停留了這麽長的時日。”
“哦?”陸贈秋雙眼微眯,扭頭調侃道,“怎麽聽閣主的意思,還後悔認識我了?”
“是。”林盡挽聞言卻應下了,語氣也有些許說不出的慨歎意味。
“很後悔。”
後悔這二十七年一身養心治氣的功夫。
林盡挽悠悠然。
陸贈秋原以為林盡挽能說出些好聽的話,人正期待著呢,沒想到入耳的居然是“很後悔”三個字。
雖然她心知林盡挽在和她開玩笑,但正所謂關心則亂。陸贈秋竟也一時迅速思考起來。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陸客卿不會當真了罷。”
林盡挽回過神來卻見陸贈秋眉頭微皺,還真有些怕她真往心裡去。
“當真了。”陸贈秋聞言悄悄地長舒一口氣,兀然想起些什麽,仍假裝不滿,“堂堂的天衍閣閣主,怎麽能騙人?”
“不騙你。”林盡挽隨口道,依然是氣定神閑的樣子,“想問什麽就問罷。”
原來看出來了。
陸贈秋笑了兩聲,這才正色道,“閣主,是否認識我父母?”
“認識。”林盡挽坦然道,“我師傅是上一任天衍閣閣主陸明遠,號“奪琴”。師母名諱蕭弄月,號“無名”。這兩個名字,想必你不陌生。”
果然如此。
陸贈秋心下了然,繼續問道:
“所以閣主那日在潭山見我第一面,便認出我了?”
“你同師傅師母長得有六分相像,不過還是你的名字,才讓我徹底確定這一樁事。”
“陸贈秋?”
“陸贈秋。”閣主篤定地點點頭,“師母臨走前,特意又叮囑我。如果遇見你,要照看一二。”
“臨走前,是西使說的送走麽?”
“是,那時師傅還未和宇文教主一戰。師傅和我取出金刀金劍,我按他的指引向金劍內注入內力,再睜眼,師母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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