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正經地問她,這位傳聞中的“陸客卿”到底是什麽人,聽人說她手中有一神器金刀,還掌握了一套堪稱傳奇的刀法,那夜就是她,以先天境一刀斬碎了拜神西使的右十字劍,堪稱神跡。
以及:
“另附一本小書,如傳言為真,或許閣主你用得上。”
落款是“余不語”三個瀟灑寫意的大字,頗有這位余家家主的作風。些許是怕她生氣,余不語還在姓名旁畫了個很燦爛的笑臉。
林盡挽盯著那笑臉沉思,總覺得送來的小書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猶豫片刻,本著對余不語的信任,她還是慢條斯理地打開那小書,隨手翻了一頁——
火速合上。
於是喝著茶的余醫師,便見到這位閣主面沉如水,走至一旁的桌案冷笑幾聲,快速地寫好一封信,封裝仔細後交給他。
“另外告訴你家家主一句話,務必要強調是我親口說的。”
余醫師為之一震,肅然挺身,心道能讓大宗師凝重成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麽大事兒?
是絕世的寶器,還是傳奇的功法?亦或是關系到整個大梁武林生死存亡的秘密?
他余某人,一定要將這樣的消息安全帶回湘州!
林盡挽臉色卻如劍寒十四州的霜氣一般冷得徹底,生平頭一次沒壓住火,一字一頓:
“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余醫師:???
啊?
*
湘州,廣州府,余家
余不語在桌案前打了個噴嚏,臉上笑意依然。
估摸著時間,余大夫應該已經到臨安城了,也不知道那位閣主看到書信後,會是什麽個反應。
哎呀哎呀,總不能因為這個生她的氣罷?
不過話說回來,她還真對那位“陸客卿”蠻好奇的。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林盡挽都動了凡心?
窗外漸起微風,吹得滿綠的高樹搖動幾下,湘州地南近海,哪怕已經初秋,也依舊有幾許暖意。
近日關於林盡挽和“陸客卿”的那些傳言倒傳得滿城都是,不知是牽動了她哪根心弦,余不語忽地想起少時於帝都遊歷的那驚鴻一瞥。
她向後仰起頭來,仍是以往的悠然模樣:
“安得浮生多少事,唯天知,唯天知啊。”
第35章 春風舊事
次日, 巳時初
“勞駕諸位久等了。”魏尋書手執一本薄冊,與在座各位打過招呼後才坐下。
這是天衍駐地的茶廳,眼下, 林盡挽、陸贈秋、越千歸及鍛體堂堂主段序燈都已列座,隻待魏尋書一人。
“近日恐擾了幾位休息, 故而未登門拜訪。現在道謝或有些晚了,還望幾位不要怪罪。我替整個六扇門的人謝過陸客卿與天衍閣。”
魏尋書似乎是匆忙趕來, 落座後略一擦了擦頭上薄汗, 倒先對陸贈秋和閣主行禮致謝一番。
畢竟觀潮山那夜雖是常北殺了雁西時,但還是林盡挽和陸贈秋重傷西使在先。若細算起來,說是她們救了所有人的命也不為過。
吸乾星使功力後的雁西時, 絕不是他或段序燈能擋住的。
“魏捕頭言重了。”陸贈秋正坐在林盡挽旁邊——先前她血量清空一事給閣主留下的陰影著實太深,哪怕是十五個醫師都言說她身體健康,眼下也終於能出門,林盡挽仍同她寸步不離,生怕再出意外。
魏尋書聞言一笑,剛要再秉承著“客氣”原則再和陸贈秋謙讓稱讚幾番,閣主卻先開口,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陸客卿大病初愈, 繁文縟節先略過罷。”
是督促他快些進入正題的意思。
魏尋書聽到後神色了然, 清了清嗓,便將手中書冊夾雜的薄紙分給堂下眾人:
“那我便說快些。”
“這些是從觀潮山地宮中清理出的資料,拜神教除了天眼丹, 似乎還在集中鑽研一門邪術。先前曾聽閣主言說, 邪術是以生命為代價, 換取半盞茶時間的功力提升。但依目前所見,拜神教恐怕是想要以“旁人的生命”, 換得武學的精深。”
“和那日在地宮最下面,發現的血水有關麽?”段序燈道,他是這幾人中最後趕到場收尾的,對血水一事記得尤為清楚,“那血水簡直就像活了一樣,將西使整個包在一起。我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東西。”
“是。”魏尋書鄭重道,“西使似乎還借用了南疆的“噬魂蠱”,殺了五百先天、七百後天並一位宗師,才製成這麽一池邪門的血水。據說不僅能提升人的功力,還能達到活死人,生白骨的奇特效果。不過那血水仿佛也認主,西使死後,它也就自己散掉,悄無聲息地沒了。”
“又和南疆扯上關系了麽?”越千歸想了想,“五年前天衍閣池家一事諸位或都有所耳聞,池燁的妻子,便是南疆的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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