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還對閣主有些許......
陸贈秋感到自己已燒得不行,隻奢望現在屋中昏黃,閣主看不清她是不是臉紅,否則,方才調侃與被調侃的對象便要倒換位置了。
她輕吸了一口氣,終於忍著心中羞赧湊上前,一口咬住藥杓,不知是什麽小心思作祟,陸贈秋總覺得她碰到瓷杓的聲音好響好響。
苦味在唇齒間蕩開,陸贈秋強忍住沒有皺眉,眼一閉心一橫,她一鼓作氣將半杓藥液盡數喝下。
“這才對。”林盡挽見狀滿意道,收回瓷杓又舀起一杓藥液,言語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哄人的意味,“一並喝下罷。我知你怕苦,稍後我便叫人去取點心。”
閣主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陸贈秋根本想不出怎麽回,隻縮在被子裡,僵硬地點點頭。
接連喝下幾杓藥,舔著發苦的嘴唇,陸贈秋魂遊四方。
她覺得她,徹徹底底地完蛋了。
*
七日後
“陸客卿身體確實很是健康,沒有任何病症。”
從湘州趕來的余醫師沉思片刻,最終下定了決斷,“如若閣主還心有不安。可讓陸客卿適度習武,注意休息。”
“當真如此?”
“確實如此。”
林盡挽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瞥向一旁的侍衛:“有勞余大夫了。”
余醫師打理著藥箱,禮貌道:“閣主客氣。”
旁邊立時有人送上診金路費,余醫師卻擺了擺手,“我是代我家家主到雲州走這麽一遭。憑家主和閣主的關系,這診金便不必收了。”
林盡挽卻不讚同地搖搖頭,“從湘州至此絕不容易,一路舟車勞頓。余醫師還是收下吧。”
如此推脫一番,余醫師最終道了一句卻之不恭,樂呵呵地拿起錢,跟一旁的侍衛走了。
床上躺著的陸贈秋早已按捺不住,幾乎是余醫師剛走的刹那,便直起身來迫不及待道,“閣主,這可是第十五個醫師了。”
林盡挽看得好笑,“你這麽著急做什麽?害怕我反悔麽?”
“閣主向來恪守諾言,我哪裡敢這麽想你。”陸贈秋笑道,“我只是在屋裡悶太久,很想出去轉一圈。”
畢竟過了這麽久,臨安城內的玩家指定攢了一堆經驗準備從她這學刀學劍。
“你且放心。”林盡挽無奈道,“明天罷?明天同魏捕頭了結臨安府的事,我便帶你出去跑馬。”
“君子一言?”陸贈秋躺回去,笑得牙都露出來了。
“駟馬難追。”林盡挽含笑應下,將陸贈秋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你先睡會兒午覺,我去寫封信。”
“好。”陸贈秋很乾脆地點點頭,她同閣主約定,如果請來的十五位名醫都言說他身體康健,便要許她能隨意活動,開始習武。
這從湘州趕來的余醫師,便是她缺的最後一位。
林盡挽見陸贈秋躺得老老實實,這才放心地離去。臨走前正欲推門,卻忽地心有所感,不自覺地回望屋內——
果見陸贈秋窩在薄被裡,正探出一個小腦袋,笑著目送她離開。
她輕輕一笑,合上門去。
*
書房內
余醫師果然等候多時,他見閣主推門直入,便將衣袖中拿出書信,以及一本封得嚴嚴實實的小書:
“我家家主親自囑咐,務必要親手交給閣主。”
“有勞余大夫了。”
林盡挽道謝,叫人沏了壺茶。
小書?
余不語給她寄書,是有何意?
她壓下心中疑惑,仍將小書放到一邊,還是先打開牛皮紙封,開始讀信。
前半段很正常,隻提醒她寧氏商行的大小姐寧長雪似乎也在尋找金劍碎片,她身邊有一侍衛名為程以燃,年紀輕輕槍法卻出神入化,天賦驚人。
她同這二人打過交道,性子頗為投合,想來並非拜神教驅使,倒有可能是為宮裡的人做事,叫她注意一些。
中間段徹底離譜起來。
余不語話鋒一轉,說讓她這個威震江湖的天衍閣閣主注意些形象,不要徹底壞了名聲。這幾天她廣求名醫的事情,那可是全大梁都傳遍啦!
沒有一個江湖人不知道,那位天下第一的劍客似乎近來為情所困,在臨安已經流連忘返了近乎兩個月,和一個神秘女子同進同出,還親自教人學刀學簫,幾乎是夜夜笙歌,堪稱聲色犬馬。
拜神西使為什麽死了呢?據說就是因為惹到了這位神秘女子,所以一代宗師憤而出劍,帶人端了拜神教的老巢!
林盡挽:......
真是荒謬極了。
雖知這位故友本性如此,但還是氣得她頭疼。
揉了揉眉眼,林盡挽繼續看下去。
後半段正常了許多,余不語誠懇地為自己上面的言行道歉,說她只是在傳言的基礎上誇張了些許,讓她不要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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