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本就出身皇族,當今天子還是她同胞兄長……
直到郭庶想得額頭直冒冷汗,蕭佑鑾這才慢吞吞開口:“大周立國三百年,從未有女主持國之說。”
郭庶瞬間心定,眼中爆出精銳鋒芒。
“武周代唐時,大唐也無女主先例。”
蕭佑鑾輕笑一聲,站起身來。
“扯遠了,你身為策士,既已獻策奪權撫民,便好好想想,沂州城這一府官員,從上至下,抄家拿人是怎麽個章法,如何下手。”
走出門前,她頓住腳步。
“回頭去信給寅春,你調出幕僚堂,以後就跟在孤帳下為軍師。”
言罷又輕笑道:“孤設了幕僚堂這麽多年,今日才出了一個郭子遼。”
郭庶激動上前幾步,整整襆頭,又理了理衣衫,對著公主背影行叩拜大禮。
阿狸去廚下傳話後,只等公主忙完。等得無聊,就近跑去秋實的小院找白焰玩。
許是萬物有靈,小狸貓知道是公主救下的它,除了作為衣食父母的秋實,最喜歡的就是往搖光公主身上蹦,對其他人倒是愛搭不理。
今天也是一個樣,只顧自個兒咬著一個半新不舊的布偶打滾撒歡,不怎麽搭理阿狸。
布偶的樣式一看就知道是吳氏做的。
阿狸抓著布偶逗弄了它一會兒,秋實推門進來,阿狸一個不留神,手中布偶被白焰叼住搶走,它三兩下竄到矮牆上,揣著爪子抱住布偶趴下,眯著眼睛就開始給自己舔毛。
秋實走到牆邊抬手摸白焰柔軟的背毛,被它拍了兩爪子也不介意,盯著布偶問:“那個嚴淮朗你熟嗎?”
阿狸好奇走上前。
“白焰的布偶是他送來的啊?”
“嗯。”
“也不算熟,之前滿滿帶我去吳嬸嬸院子玩,他正巧回來就見到了。”
秋實轉過身面無表情盯著她,阿狸也不怕,秋實在公主面前也一直是這幅古怪樣子,大家都習慣了。
“那天我和滿滿先走了,但還有幾個人留下說要跟吳嬸嬸學做布偶……”
少女湊到秋實跟前,神秘兮兮地低聲道:“是不是他有問題?我怕那些侍女亂說話,離開後就悄悄報給半夏姐姐了,她說沒關系不用管。”
秋實看著少女湊過來,綠眸瞪圓了,賊兮兮地像隻幹了錯事心虛的小貓,手有些癢癢又不敢摸,乾脆把白焰抱起來從頭撫到尾尖,白焰轉過貓腦袋不滿地喵了一聲。
“沒事兒,他應該是從那幾個小丫鬟嘴裡問了府中的一些事,不是什麽秘密。”
想到布偶內塞的一些荊芥,秋實又道:“嚴淮朗來找我道謝,送白焰的布偶裡加了荊芥碎末……哦就是大部分貓會喜歡的一種草藥,殿下與你親近,你平時在外要注意一些,若是碰到了什麽東西察覺不對就來找我。”
少女瞬間如臨大敵。
“難怪白焰這麽喜歡這個布偶,對它有壞處嗎?”
阿狸擔憂地摸摸白焰的下巴,小貓舒服得眯起眼呼嚕嚕叫,爪子還勾著布偶不松開。
“量少沒事兒。”
秋實換了一個抱貓的姿勢,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阿狸的手。
“你不是這幾天老問公主什麽時候回來嘛,我剛去後宅請了平安脈,殿下現在得閑。”
阿狸瞬間貓也不玩了,急急打個招呼就蹦蹦跳跳出了門,往廚下跑去。
在二門那裡正好截住送膳的侍女,從她手裡接過托盤,阿狸開開心心走向內宅,轉個彎就不見了身影。
侍女這才垮下臉上的柔美笑意,神色難看。庭院裡只有灑掃的幾個小丫頭在,一個樣貌普通的婢女從阿狸消失的拐角走過來。
“喬芷,阿狸又從你手裡截走遞給公主的膳食了?”
灑掃的丫頭們應聲:“是啊,阿狸剛剛說她順路去找殿下,幫忙送過去。公主這個月的膳食廚下安排阿芷姐姐送,但殿下這月忙,總不回府,偶爾幾次回來也是阿狸去廚下拿,阿芷姐姐這個月也能清閑一下啦。”
旁邊丫鬟拍了拍她,“你傻啊,清閑有什麽好!這可是給公主送膳,難得的好機會,若是被公主看中提拔到身邊,那可是一步登天!”
“話是這麽說,可我膽子小,見到殿下就戰戰兢兢的害怕,而且不是聽說公主喜好那什麽……”
婢女打斷了小丫頭們的閑話,穩重道:“還不都去幹活,閑話傳出去,半夏姐姐收拾你們我可不敢求情。”
“哎呀好姐姐,咱們都是一道後進府的,就自己人私底下說說嘛。”
等小丫頭們散去了,婢女回頭笑道:“快把你那難看的臉色收起來,回頭叫淮南路的人看到了,以為你對她們不滿呢。”
喬芷絞著手裡的帕子。
“我就是不滿!她一天天跟著顧滿亂晃,閑就去掃院子啊,殿下好不容易回府,她巴巴地就搶我的活計去獻殷勤!”
婢女歎了一口氣,“你啊,別置氣了,淮南路的人牢牢把著府裡各職,咱們後來的只能在管事手底下老實乾活,也就阿狸是個例外。”
她湊近拉著喬芷的胳膊往回走。
喬芷眼睛裡冒著火,“什麽例外,咱們誰不知道,那綠眼睛的異族妖怪本來是要被人賣往那等髒地方去的,是公主心善才買她下來,她自己不要臉爬了殿下的床!”
“噤聲!這也是你敢隨便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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