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慕容奕,池文躬身言道:“先是將琢兄安葬與南山,其余的一切聽從公主殿下。”
該是因為經歷了大劫,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抽去了魂魄,萎靡不振的樣子真真令人難受。
那柄長劍已經被池文擦拭了個乾淨,顧惜安端詳了許久,側翻開劍柄,一個“秦”字赫然映入眼簾。
她想起來了,這柄劍是當時自己送給秦雲洲的。
“可有線索?”蘇羌月見她面色蒼白,似乎是看出了什麽。
見她沉默不語,蘇羌月直接了當的說出了顧惜安心中的話:“這柄劍是秦雲洲的。”
顧惜安悶聲應下,繼而又道:“她也來了,不該如此的。”
“她是不該來,”蘇羌月拿過長劍,“她若再出現,我必不會手下留情。”
顧惜安有些不忍,只見蘇羌月轉身,看著上官琢被白布遮蓋的屍體,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只是說:“你該是最難受的那一個。”
“一個是朋友,另一個是愛人。當愛人和朋友之間立場不同時,你該如何抉擇,或許你該想,你與她在某一瞬間,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那把劍找不到適合它的劍鞘,只能被放在一處乾淨的案板上。它曾經或許是一柄絞殺惡人的劍,但現在因為上官琢,它現在只不過是一柄,隨時可以被廢的凶器。
“你回軍營,好好整頓,過幾日會有一場惡戰。”慕容奕如是吩咐慕容奕道。
隨即便跟著蘇羌月那靛藍的身影走了出去。
同風被另一匹黑馬追逐著。
駕——
就在金陵城不遠處,有一個跑馬場,算是廣袤,但早已廢棄,如今重新啟用,只是為了殺人罷了。
蘇羌月的目的地並非跑馬場,而是身後的南山。兩匹馬始終互相追逐著,她們二人迎著烈日而來的風,蹭過青草上的露水,一藍一紫,最終還是停在了一顆樹下。
蘇羌月往下看去,整個金陵城幾乎盡在眼底。
她們頭頂的樹,是一棵千年老樹,卻始終屹立不倒,堅持著自己的初心。而站在樹下的蘇羌月卻截然不同,她是個瘋子,一個為了權利,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的瘋子。
有人罵她,有人恨她,有人想殺了她。
“鎮安,你說上官琢在這裡能看到我們嗎?”蘇羌月問道。
跑了許久的馬,有些乏累,慕容奕卻不顧及,眼中淡然:“能看到的吧。”
即使現在看不到,將來也能看得到。
半晌,蘇羌月幾乎是感歎道:“我們終於跑了一場馬!”
她的心中無比暢快,把這些日子的憋屈似乎都跑沒了。
慕容奕有些訝異:“你竟還記得?”
蘇羌月輕笑:“怎會不記得?當初我身著磚紅,你著海青。當時你的名聲不比我的名聲好到哪裡去。”
“更何況,當初的誓言,我怎麽會忘了呢?”蘇羌月繼而又道。
是了,她們還記得那日耍酒瘋的池文,那是的護眼竟一語成讖!
“那時的許多人還未離去,可現如今不都只剩下我們了麽?”慕容奕下了馬,“蘇羌月,你今日帶我來此,到底意欲何為?”
隨即,蘇羌月也下馬,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天雀眾人從來都不會插手朝堂之事,而今你卻破了這樣的戒律,到底為什麽?”慕容奕實在疑惑。
蘇羌月淡淡道:“為了天下蒼生,不行麽?”
慕容奕顯然不信。
似乎是這個謊言太過於蹩腳,蘇羌月自己都笑了:“是不是很蹩腳?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呵呵呵……”
她竟直接在慕容奕面前笑了出來,無不說明了她騙了人。
蘇羌月眼神陰鷙:“我要你們此事過後,放我與顧惜安自由,還顧氏一族聲譽!”
聽到此言,慕容奕眼底卻並無訝色,卻擰眉說道:“放你們二人自由並非難事,只是……”
見她猶豫,沉聲道:“怎麽,做不到?”
慕容奕道:“非也。只是蘇羌月,你該知道當年顧氏一族滅門乃先帝欽點,況且牽扯甚多,先帝也在其中。難不成你要阿淵要他承認自己君父的過錯?”
這是不可能的,換做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
不說其他人,便是一個普通人,都難以承認自己亦或是自己長輩的過錯,更何況一個帝王呢?
若真的承認了,那麽便會令皇室蒙羞,皇家的臉面便會蕩然無存!
“那便慢慢來吧!”
戰場上硝煙四起,慕容旭駕著高頭大馬緩緩走在大路上,他們一行人不認路隻得捉一個路人問。
那人見他們要往裡面去,便要攔住他們的去路:“不行啊!官爺!前面很危險的!不行!”
見到這人如此不敬,這著實讓慕容旭有些惱火,他揮了揮手說道:“拖下去!”
眼中陰戾之色再也掩不住,慕容旭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老百姓被自己的士兵抹了脖子,冷聲道:“去尋個人指路。”
而此時慕容淵隱在這群百姓的身後,暗暗的看著他們。一個穿著紅色裡衣的小兵走了過來,指著慕容淵身旁的人:“你!過來指路!”
那人瑟瑟發抖,但也只是拱手走上前為他們引路。
他們把慕容旭眾人引到一處峽谷處。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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