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黃州的十萬兩黃金皆已被徐承懷勾結周國吞了去,還有一小部分便被他自己吞入囊中。”蘇言懷將熱茶遞給蘇羌月和顧惜安。
“我一會兒便要回京了,你要好自為之。”蘇言懷拍了拍蘇羌月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晚間,蘇羌月一行人終是到了知府府邸,許承懷早早的就在門口侯著了。
“公主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讓鄙府蓬蓽生輝!”徐承懷諂媚地笑著。
“許大人好大的架勢啊,孤的公主府竟也比不上許大人的宅子。”蘇羌月淡淡地說道。
徐承懷站在蘇羌月身旁,聽她此言,便也被嚇到了,顫顫巍巍的說道:“臣惶恐……殿下的府邸豈是臣能媲美的。”
蘇羌月心中冷笑,瞥眼看了眼跟在身後的顧惜安,蹙了蹙眉,心道:“她這麽像個侍衛一樣跟在我身後,為什麽不到我跟前來。”
蘇羌月身邊的阿漓不在,隻余顧惜安一人。
許承懷將她引入上座,使了個眼色給陸青楓,只見陸青楓舉起酒杯:“不知公主殿下來此偏僻之地是為何事?還是……皇上有什麽旨意?”
蘇羌月放下酒杯隻說:“難不成孤出門遊玩,還要向你二人稟報嗎?”
這不怒自威的氣勢果真是蘇言懷的親妹妹!
“聽說這邵城是黃州三十二城之首,在京都就不絕於耳,近日得了空,自然就來此處看看這裡的風景。”
“不過,知府大人如此緊張做什麽,難不成這城內還有孤不能知道的東西?”蘇羌月側首眉間微抖問道。
徐承懷拭了拭額頭的汗,咽下了口水,才回道:“非也,公主殿下。只是近日府上諸事繁多,怕怠慢了殿下。”
蘇羌月輕笑了聲:“大人不必如此,孤既是來遊玩的,那麽便不會叨擾大人。回頭我便也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下人不要講京都的毛病帶到這兒來。”
“大人,可滿意了?”說完,她還叫顧惜安從荷包裡的銀錢放在許承懷的桌案上。
話還才說完,一個小廝便走到許承懷身邊,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麽。
小廝退去後,徐承懷和陸青楓便起身向蘇羌月辭行,見此狀她隻道:“二位大人城中事務繁重,孤理解。”
由此便放他們二人離去了。
顧惜安散了下人,庭院裡只剩下她和蘇羌月一人。
雪還在輕輕地飄著,伴隨著北風吹著。燈籠燭火飄蕩著,知府的園中景致特別,在路旁還種滿了紅梅,如今正值臘月,紅梅覆著雪。
顧惜安看到案板上的香菜,抬眸說:“他們也是不夠細心的,連你不吃香菜都不知道。”
蘇羌月拿著酒杯的手顫了顫。
從小到大,她不吃香菜這件事情除了婢女外,誰都不曾注意,可眼前這個比她高一個頭的人卻知道,還怪罪給她放香菜的人。
似乎是興致來了,顧惜安將劍拔出,劍鞘放在蘇羌月的桌案上,徑直走到園中,雪落在她的睫毛上,肩膀上。
她揮劍轉身,挽著劍花,再往前一招。
地上的雪被劍鋒揚起,被顧惜安的步式揚起。她的一招一式,透著陰柔之美,陽剛之氣,時而婉轉如水,時而如火中涅槃的鳳,時而又如花樓的石榴裙,卻又透藏殺意。
蘇羌月站起身來,顯然有些醉意,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棄於雪地。
一步一步緩緩走到顧惜安身旁,竟跳起舞來,頭上的珠釵寶玉一搖一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第7章 雪落滿頭也算相伴白首
一圈一圈,身著紅衣的蘇羌月倒在顧惜安的懷中,雙目對視,二人相擁於雪夜。
蘇羌月撫上了顧惜安的眉,她說:“你剛剛把劍鞘給我是什麽意思?”
“你知不知道,在蜀國一個人把自己的劍鞘給另一個人,是要將此生的命都給這個人了。”蘇羌月頓了頓,卻又不給顧惜安說話的機會。
蘇羌月看著她,顧惜安劍眉星目,丹鳳眼裡的堅毅看不見了,她沉溺於其中,她未施粉黛,嘴巴為何這樣紅?
只聽蘇羌月問她:“你覺得我怎麽樣?”
顧惜安望著她的眼睛,蘇羌月的眼睛賦滿了東西,她沒看幾眼,竟也醉倒在她的狐狸眼裡……
顧惜安默默許願,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就好了,可以保家衛國,可以為父申冤,可以……娶她。
“膚白若雪,眉若黛柳,眼中含情……今夜的雪,還有身上的紅衣便都是為了襯你……”顧惜安回道。
蘇羌月攬上她的脖子,二人離得極近,她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若能與你朝朝暮暮,長相守,京中的一切我皆可拋之腦後……”
“我們認識了幾日?”
“若算上宴會那日,那便是一月有余。”
“這樣短便情定終生?公主殿下,您太急功近利了吧。”
“不算短,顧惜安你不想讓我知道的,我全知道。”
紅唇如櫻桃般被咀嚼,被翻江倒海,二人臉紅似胭脂。
她們雪落滿頭也算共相白首吧。
許是醉酒,亦或是沉入夢中,面色緋紅的她,為顧惜安撥去了霜雪,隻說:“我忽然就想去周國了……”
“以前我不想去和親,是因為被父皇逼,被蘇言弘逼,不想成為兩國之間的代價,”蘇羌月棄了雪氅,漫步在雪地裡,“現在我想去周國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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