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的語氣很隨意:“那就讓他們不知道就好了。”
葉飛煙一臉茫然。
楚韶說:“我先拿著令牌進入宮門,等一炷香的時間,你再告訴直宿的侍衛,你的令牌被偷了,引他們去別處搜捕我。”
“有不速之客闖進皇宮,葉績身為九門提督,必定會加強守備禁庭的兵力。反之,看守庫房的兵力就會削減。”
“屆時無人會懷疑到你頭上,我也好趁庫房守備趨於松散時,去拿玉璽。”
葉飛煙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簡直難以置信,這是楚韶臨時想出來的對策,而並非日思夜想,蓄謀已久。
楚韶說出的計劃堪稱天衣無縫,但葉飛煙還是從中找到了一個盲點:“大伯負責看守右璽,若是丟了,他豈不是得攬全責?”
楚韶只是笑,不說話。
畢竟葉績會不會因此受罰,可跟她沒什麽關系。
聽見葉飛煙的話,蕭瑾卻突然有了靈感。
“我有一個辦法,能夠偷到玉璽,而且不會牽連到葉提督。”
楚韶和葉飛煙皆看向她。
蕭瑾道:“不過,得先找位巧匠,做一副面具。”
……
數日後。
是夜,禁衛軍看著天邊星辰幾點,打了個哈欠。
他站在宮門口,守著這座巋然不動的宮殿,又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一天。
禁衛軍正在心裡琢磨著,等到直完了宿,要去酒坊打幾斤好酒喝。眯了眯眼,卻在夜色中瞧見了一個披著鬥篷的人。
純黑的鬥篷,樣式也寬大,幾乎蓋住了全部身形。
禁衛軍登時戒備起來,叫醒了快要睡著的同伴,撫上腰間佩劍,厲聲詢問:“來者何人,膽敢私闖皇宮!”
那人走上前,摘了掩住面容的鬥篷帽,顯露出一張豔紅如血的面具。
禁衛軍定睛一看,心頭驚駭,長劍已然出鞘。
然而沒讓他驚訝太久,那人便舉起一塊青銅令牌,嗓音嘶啞:“我替主上辦事,爾等還不退開。”
令牌上,赫然印著一個葉字。
禁衛軍們面面相覷,雖然心頭仍有疑慮,但還是收起兵器,退散了。
目送著那道黑影越走越遠,終於有一人忍不住問:“剛才那人實在形跡可疑,我們是不是該上報給葉提督?”
另一人應和道:“可不是,我看著那面具,總覺得十分不詳,有點像小時候我爹給我講過的……那什麽殺人不眨眼,還會抓小孩吃的江湖組織。”
同伴們還在議論,方才想打酒喝的那名禁衛軍卻冷汗直流。
他知道那面具代表著什麽,所以才不敢相信,葉提督居然會跟那個組織沾上乾系,而且還派人堂而皇之地出示令牌,進了宮門。
等等,堂而皇之……
不對。
就算葉提督真的跟那個組織有關聯,但絕不會允許裡面的人拿著自己的令牌,大搖大擺走進宮門。
禁衛軍臉色一變,立馬讓跑步快的小士兵,去給葉績報信。
同時領著同伴,前往其它幾道門,去截那位神秘人。
豈料沒等到小士兵的回音,也沒搜到神秘人的蹤跡,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葉提督的侄女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衝他們喊道:“不好了,血雨樓的人潛入府中,偷走了通行令牌!”
……
今夜,皇宮大亂。
血雨樓區區一個江湖組織,卻張狂如斯,進入皇宮猶如穿行無人之境。
不僅驚動了葉提督,帶領著精兵把各處宮殿翻了個底朝天,而且還闖進庫房,偷走了一件珍貴物什。
無人知曉,那件物什到底是什麽。
但他們心裡清楚,京城的某些貴人,恐怕是容不下血雨樓了。
此時此刻,蕭瑾正坐在院子裡,頗有閑情逸致地喝著杯子裡的茶。
聽見葉飛煙的話,她用杯盞撥了撥浮於水面的茶葉:“他們不會容不下血雨樓,也沒有能耐敢跟血雨樓作對。”
葉飛煙疑惑不已:“為何?”
蕭瑾看著葉飛煙,想著男主把血雨樓的事情瞞得真死,連效忠自己的人都蒙在鼓裡。
又狗又多疑,難怪能當上皇帝,活到大結局。
楚韶已經拿到了右璽,所以對於葉飛煙還停留在燕王府,有些不滿意。
於是提醒她:“葉姑娘,葉提督今夜定要來找你。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被殿下給放了,你待在此處,會給燕王府招來懷疑。”
葉飛煙雖然並不覺得自己非得聽楚韶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楚韶說得對,便退下了。
直到葉飛煙走後,蕭瑾盯著放在掌心的那半塊玉璽看了一會兒,然後遞給了楚韶。
楚韶微愣:“殿下不想要右璽嗎?”
“不想。”蕭瑾答得很乾脆,“我要這個沒什麽用,只是覺得你可能需要,所以才想拿。”
楚韶凝視蕭瑾許久,而後伸出手,接過對方放在掌心的右璽。
玉璽由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光澤瑩潤,觸之生寒。
半塊玉璽就在手中,楚韶並沒有細細查看,驗證它到底是真是假。摸著這塊冰冷東西,她格外留戀指尖觸碰到蕭瑾手心時,那種涼而柔滑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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