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直接買了,還讓你曬那麽多天。”
她笑眯眯道:“你買的這個牌子挺不錯的,雖然價格高了點,但是特別好用。”
“嗯?很貴嗎?”江鍾暮捕抓到關鍵詞,皺著眉頭問道。
“啊,鍾暮你不知道?”她裝作詫異模樣,又道:“我還以為是你自己買的……”
“還好吧,小一千而已,關鍵是好用……”
“蘋果削好了,同學你要吃嗎?”謝知意恰好在此刻開口,還是之前那副溫和模樣,但眼眸如林中潭水般深不見底。
張青黛徹底明了,笑容變得勉強起來:“不、不吃了,還是給學妹吃吧。”
心徹底涼了,這兩天的相處,已讓她清楚江鍾暮是個有些固執的人,能讓一個固執的人改變習慣,那必然是極為重要的人。
再加上之前了解消息,一個是江鎮人,一個是潯陽本地人,且不同姓,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真的不吃嗎?這蘋果還挺甜的,”謝知意客氣地再問。
江鍾暮看起來毫不在意,卻抬眼看著她,一直在等她的回答。
張青黛止不住的苦笑,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愛吃水果。”
謝知意這才點頭,將手裡的蘋果遞過去。
江鍾暮強壓住滿意的嘴角,接過後又悶悶說了聲:“謝謝。”
謝知意跟著她客氣,回道:“不用客氣,我去洗個手。”
江鍾暮:“你不吃嗎?”
“不吃,剛剛吃飽了不想吃東西,”謝知意起身去陽台。
江鍾暮這才拿起蘋果、咬了一口。
果然和謝知意說的一樣甜,半點酸味都沒有。
不愛吃甜的人微微皺了下眉,又一口咬下,甜得讓人直眯眼,身後不存在的尾巴小弧度地搖了搖,好似一隻被順毛的大狗,可當謝知意走過來,她又板著臉,並沒有那麽輕易就被哄好。
屋外的喧鬧聲愈發大了,好像是隊伍集合到一塊的緣故,軍訓總是這樣,要解散時,就把所有人喊一塊,喊話或者齊唱,非要搞點花活才肯解散,無趣得很。
宿舍樓底下也熱鬧,放暑假回來的小情侶,自然是許久不見黏膩得很,一對對站在自以為隱秘的角落,黏糊糊地說著話,不肯分開。
風將雲給吹散,要讓皎潔圓月看清楚下面的情形,故意使壞。
張青黛坐著原處,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留下,隻覺得坐立不安。
謝知意洗完手又走回來,說道:“醫生說你最近都要小心一點,盡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知道了嗎?”
“知道了。”
江鍾暮還在啃蘋果,掌心大的那麽一個,啃得有點緩慢,腮幫子都被蘋果塞起,隨著咀嚼一動一動的。
謝知意眼神停留了下,又不露痕跡地移開,隻道:“這個行軍床有點硬,我幫你把床墊拿下來鋪著,睡著會舒服一點。”
江鍾暮又皺了皺眉,下意識道:“我自己來就行。”
還是不習慣被謝知意照顧。
謝知意懶得理會,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逞什麽強,水果都不能削,還能鋪床?
她自顧自地踩上樓梯,要將被褥給抬下來,旁邊發愣的張青黛趕緊站起來,急急忙忙伸手往上,道:“老師,你遞給我。”
這會江鍾暮沒有說話,只是不再吃蘋果,盯著謝知意看,表情有些緊張。
鋪這行軍床很簡單,不過就是把江鍾暮之前鋪過的床鋪挪過來就好,連被套都不需要套一個,更何況還有人幫忙,只見謝知意兩人三兩下就整理鋪好。
最後謝知意還特地挪了下枕頭,將被扯得雜亂的枕頭角放到左下方。
這是江鍾暮的小習慣,總喜歡對著左邊、側著睡,還必須要揪著枕頭角。
雖然這習慣微小且隱蔽,但謝知意和江鍾暮同床共枕多少回,自然是清楚知道的,畢竟她在江鎮枕頭套已被這人扯出一條麻花繩出來,洗了一次還在翹著,謝知意每次看見都會沉默。
蠻特別的,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小豹子,其實睡覺都要拽著枕頭,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
江鍾暮瞧見了也沒說什麽,只是低頭繼續啃蘋果。
這蘋果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怪甜的,甜得人腮幫子疼。
而張青黛自然也不會漏掉,心徹底沉到湖底,那麽小的習慣,自然要非常親密的人才能知道……
“我先、我先走了,”張青黛努力不哭喪著臉,匆匆說了幾句:“學妹你注意休息,少碰水少走路,我先回去了。”
“好,”江鍾暮連挽留都沒有,直接就開口。
熟悉她性子的人自然知道她就是這樣,話少不愛客套,可落在不熟悉的人耳朵裡,就是迫不及待在趕人了。
話音才落下,張青黛就直接起身離開。
房門被嘭的一聲關上,沉重腳步聲飛快響起,對方應該是跑著離開的。
屋裡一時沉默下來,只剩下江鍾暮低頭咀嚼蘋果的聲音,哢哧哢哧的,加上鼓起的腮幫子,跟著動的散亂發絲,如同一隻大號的黑松鼠。
屋外的喧鬧聲更甚,好像是解散了,穿著迷彩服的學生一呼而散,急急忙忙往小吃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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