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幾乎能想到像周徽這種幾年沒怎麽碰過書本,突然想發憤圖強的學生,一開始學起來是一個什麽樣的慘狀。
果然……
周徽說:“但是我基礎太差,根本跟不上進度。學了幾個月還是一點都學不懂,後來乾脆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的覺,除了把自己折騰的夠嗆,沒任何效果。”
喻白很同情周徽,“這種一蹴而就的事確實不太現實。”
“是啊!我當時學到簡直懷疑人生,最後幾個月雖然有進步,但是中考的時候還是沒到分數線。”周徽談到學生時代的事,似乎對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感到無奈,“不過好在到了平陵市最差的高中,擇校生的錄取線,我第一次求我爸,讓他給我花錢辦進去。為了表示誠意,還寫了一份保證書,保證以後不逃課,不打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按了手印。”
喻白笑了起來,“你這是簽了份‘賣身契’呀!”
周徽搖搖頭,著實無奈的歎了口氣,“形勢所迫,形勢所迫。”
想想高中三年斷絕一切娛樂活動,周徽就感到無比痛心,當然也很感激那三年。
喻白由衷的感慨:“你太有趣了,周警官。”
“承讓。”周徽謙虛的說。然後像個好奇寶寶,一臉真誠的問喻白,“你呢?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
話題轉到她這邊,喻白明顯緊張起來,她似乎很怕其他人問起她的過去,也不願意和人分享。但是周徽已經說了一個晚上,她也不太好拒絕。
於是她徒勞的想了想,還是沒想到什麽有趣的經歷。隻好給周徽平鋪直敘的闡述她的過去,“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
“……”
周徽噎了兩秒,說:“第一句話就這麽招仇恨,你讓你對面的學渣情何以堪?”
喻白說完就有點後悔,她還是第一次明目張膽的在別人面前自稱學霸,飄了,真是飄了。歎了口氣繼續說:“你一定覺得學霸的世界很無聊,我也覺得。每天按部就班,努力升學,一天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麽才能考過其他人,挺無聊的。”
周徽問:“就沒有一點有趣的事嗎?”
喻白想了想,搖頭,“想不起來,那時候總跳級,班裡學生剛認全,就轉班了。後來也懶得維持關系。”
周徽大概已經不指望喻白能說什麽的時候,她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周徽說:“可能我十幾歲離開平陵市去美國的時候挺開心的吧!”
周徽一愣,總覺得喻白的笑容背後有點不太尋常,還是順著思路問下去,“是因為考進好學校開心嗎?”
十幾歲的孩子一般想的就那麽幾件事,考試,戀愛,一門心思的叛逆。
喻白聽了這句話,嘴角揚起一面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大概是吧!”
周徽又看到喻白身上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像是包裹在軀體外厚厚的硬殼。
喻白看了一眼病房頭頂的白熾燈,依舊能看到飛蛾不斷的撞擊燈罩,笑了笑很感慨的說:“然後我就在美國念完了大學,研究生,博士。在那認識了我的丈夫,我們回國結婚,然後……”喻白頓了頓,又對著周徽露出一個笑容,身體前傾靠近她說:“然後就到現在啦!”
喻白顯然跳過了她曾經生活裡的重要時刻,那些影響她變成今天這樣的事情,那些疑點重重,至今也無法偵破的陳年舊案裡,那些總是飄過她的影子的案子背後,她又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周徽看著喻白,試圖從她的眼睛裡看出端倪,但是喻白隻留給她一個真誠的眼神和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周徽終於在她的笑容裡敗下陣來,看喻白也不想進行這個話題,周徽也不想逼她,畢竟陳年舊案,省裡沒有發話,她也不能隨便打聽,還是向公安外部的人打聽,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合規矩。
於是也不多說,看了眼手表,十點一刻。時間不早了,她對喻白說:“洗澡睡覺吧!”
“?”喻白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胳膊上纏著的繃帶,抬起頭對周徽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怎麽洗?”
第23章
周徽和喻白對視兩眼, 然後面不改色的問:“要我幫你嗎?”
喻白愣了一下,機械性的慢慢轉過身,然後機械性的回答:“不用。你先去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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