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深知這點。
但現在這樣,明顯是強壓情緒,韓尉猜測也許涉及毒販,碰到毒品的事情,周徽向來異常敏感,她母親席燁二十五年前死了緬北,這幾乎成了周徽的一塊不能觸碰的禁地。
韓尉看了眼周徽,問到:“周隊,沒事吧。”
周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搖搖頭說:“我沒事。”
抬手指了指南馬河,說:“這裡是河流下遊,屍體很有可能是從山上下來的,按照死亡時間和水流流速推斷,推測一下最有可能的拋屍地點。”
“剛法醫說,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七個小時,也就是很有可能是今天凌晨三點鍾左右死亡的。”
“凌晨三點鍾?”周徽微微皺眉:“那個時候我還在瓦卡臨時集會的寨子,那裡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跡,拋屍地點應該比那裡海拔高,也許瓦卡的大本營建在山頂。”
“山頂?”韓尉站在河邊看著山頂方向:“但是現在周廳、張局的批文還沒過來,我們調不齊人手,不然真想現在就上山。”
“貿然上山危險性太高,還是要等上面的批文。”周徽說完,轉頭轉向技術隊:“小劉,帶人把附近河灘跑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蛛絲馬跡。”
“周隊,包在我身上。”小劉拍拍胸脯保證:“我們技術隊乾活你放心。”
周徽提了提嘴角,點點頭,小劉一招手帶著技術隊的幾人蹲河灘上搜集證據去了。周徽看了一眼周圍,問韓尉:“吳局呢?怎麽沒有看到他人?”
韓尉轉過頭,說:“哦,吳局臨走之前,接到一通電話,說是紅燈區有個夜總會背地裡搞人口買賣,他過去看看情況。”
周徽眉峰一挑,“人口買賣?女人?”
日頭照下來,山裡的氣溫也逐漸升高,河灘的工作基本進入尾聲。
韓尉看著周徽搖搖頭說:“不清楚,隻知道吳局帶人過去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至於到底買賣的是什麽,還得等吳局回來了再說。”
周徽也清楚,佤邦這裡亂的很,吳局手上也不止這一個案子,跟著市局的同事處理好小孩失蹤案的同時,還需要處理好自己手上的其他案子,本地惡性案件很多,吳局身上的擔子也不輕松。
叫人上車回警局,剛坐進車裡,手機突然響了。
周徽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吳局”。
她摁了接聽鍵:“吳局。”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吳局的聲音,有點急促:“周隊,你現在還在案發現場嗎?”
周徽倒車後將警車開上路面:“正要回去。”
“那太好了。”吳局松下一口氣,聲音依舊急促:“你們先別回警局,直接來紅燈區的雅文夜總會,我們在夜總會地下室發現三個失蹤的孩子。”
周徽神色一緊,打轉方向盤,將車掉了個頭:“好的,吳局,我們現在就過去。”
韓尉在副駕駛座位裡等周徽掛斷電話:“吳局打來的?”
“嗯。”周徽神情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紅燈區的雅文夜總會,發現三個失蹤的孩子。”
韓尉神色一緊。
警車衝出山路,駛向佤邦紅燈區。
雅文夜總會地下室。
粉紅色的燈光亂糟糟的從牆頂射出,豔俗的顏色裹住欲望。
三個五六歲的孩子,兩女一男,一人身上裹條毛毯,竹竿似的腿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氣中。
“再晚來兩分鍾,那三個孩子就可能就已經接客了。”吳局的聲音裡難掩憤怒。
周徽胸口梗著一口氣上不來,隻想讓孩子盡快離開這種地方,伸手去抱其中一個女孩。
拖著孩子雙腿抱起來,周徽才注意到三個孩子的眼神似乎不太正常。
稚氣未脫的臉麻木的如一潭死水,不像是過度驚嚇造成的呆滯。
倒像是……
“是海洛因。”吳局一個老刑警聲線都不免顫抖:“那幫畜牲,估計是為了好控制他們,逼著給吞下的白粉。”
空洞的眼珠一轉不轉,已然是三具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等著被人宰割。
“艸!”韓尉罵了一句,一拳打在被煙熏黃的牆壁上。
周徽示意韓尉和孫也,“先帶孩子出去。”
周徽抱著把孩子送上警車,又從警車裡鑽出來,對韓尉說:“你和孫也,兩個人先送三個孩子上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有沒有問題。”
“是,周隊。”韓尉衝孫也一招手,快速上了警車,“孫子,快上車。”
警車“噌”的一下竄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視野當中。
周徽轉身快步回到地下室,警察已經將這裡包圍,三個□□的男人喪氣的蹲在角落,嘴裡咕噥著聽不懂的緬語。
牆角裡,雅文夜總會的值班經理此刻抖成了篩糠,哆哆嗦嗦的說不清楚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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