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樓下跑去。
“周隊!周隊!你不能去,你……”
樓梯口避開人,周徽跑進院子,一路往停車場跑。
周伯年站在辦公室窗前抽煙,煩躁的一個接著一個電話打出去。
“……還有多久能到……那就讓開快點!開快一點!……出了事我負責,我們等不了……我們還有人在山上……我們……阿徽?”
周伯年看到窗邊跑過的人影,人影跑進停車場,上了車,很快,車子衝出警察局大門。
他手裡的手機一下放下了,人緊跟著就往樓下跑:“誰把她放出來的?”
跑到樓梯口,周伯年聽到三樓右邊周徽宿舍的門背後傳來“乓乓乓”的砸門聲,趕緊叫吳局拿了備用鑰匙開門。
門打開,韓尉見著周伯年,指著樓下迎頭就說:“周廳,快!快、快攔住門口的車,周隊,周隊自己上山了!”
第135章
佤邦, 大金塔。
日頭升起來了,蒙著一層雲,只有淡淡的金色輪廓掛在天邊。
風很大, 是下雨的前兆。
北門的金雞阿鸞依然呈現展翅欲飛的形態,仿佛隨時會張開翅膀飛走似的。
喻白拾級而上,越過展翅欲飛的金雞阿鸞,走進大金塔。
寺院裡安靜極了。
肅穆的佛像立在頭頂上上方,悲憫的眼神望著腳下的一切,也望著供桌前立著的她。
喻白的眼神在佛像隻停留了幾秒鍾, 就挪開了。
她對著空蕩蕩, 寂靜無聲, 連敲鍾聲都聽不到的空氣大聲說:“瓦卡,有種你就出來, 你要還算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
腳步一轉,走出去,眼神觀察著周圍環境:“你要耍什麽花樣, 都衝著我來!你把那四個孩子放了!”
寂靜的寺廟只有詭異的回聲。
“瓦卡!你不是叫我來找你嗎?你為什麽不敢出來?”
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
喻白下意識回頭,佛像後面走出四個孩子。
孩子全部被繩索綁縛住雙手,嘴上粘著膠布, 神色驚恐的慢慢往出走。
喻白一驚, 腳步已經朝孩子的方向邁出去。
“別動。”
突然,佛像後面, 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接著, 一把漆黑的槍抵在一個孩子的頭頂。
喻白定住腳步, 看到綁縛孩子的繩索牽在一隻手裡, 慢慢的,她看到一個人影從佛像後面走出來。
站在佛像落下的陰影裡, 他輕聲說:“你還是來了。”
男人的聲音,不是陌生的。
喻白認出了那個聲音。
她的瞳孔無聲的放大了,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
曾經多少年都解不開的疑惑突然清晰起來,刹那間在腦海中連接成線。
從二十五年前被帶進深山的那一刻起,到加入警察隊伍的那一天;從在警徽下宣誓忠誠的誓言開始,到執行臥底的那一天;從725案徹底暴露,她去美國起,到十位同僚慘死異鄉的那一天;從她重新接受任命回平陵市協助警方偵破案件,到這一次假死脫身來到佤邦的那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來,男人的腳邊流淌出鮮紅的血液,那血液從陰影流進陽光裡來,瓦卡僵硬的屍體從佛像後面倒了下來,胸口插著一把鋼刀。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來,男人的輪廓也清晰起來,他從陰影裡走出來,站在陽光裡了。
“老師......”喻白顫抖著嘴唇叫了一聲。
白世揚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
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仿佛頭頂不會說話的佛像。
“你是鬼子母?一切都是你做的?”喻白顫抖著聲音問。
白世揚輕輕挑眉,很痛快的承認了,他輕松愉快的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那是多麽令人愉快的一件事啊。
於是,他愉快的問:“你說哪一件?”
低頭輕蔑的看了一眼瓦卡的屍體,他抬頭了然說:“這件事?還不是瓦卡優柔寡斷不肯殺你,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被你迷的五迷三道,明知道你身上那麽多疑點,還是不肯動手,那我只有自己動手了。他不讓我殺你,那我就隻好先殺了他,再來對付你。”
白世揚神色得意,又朝前走了一步:“寨裡的那些死人就更容易了,我只要散布消息,說瓦卡大本營裡混進了條子臥底,根本不用我動手,他們就會自相殘殺起來,多有意思!”
喻白跟著向後退了半步,神色複雜的看向他:“昨晚春光夜總會的行動呢?也是你讓周徽來的?”
白世揚神采飛揚:“當然。”
他說:“我得讓瓦卡知道,你確確實實就是那個叛徒,我得讓他看清你的真面目呀!我故意打電話去警察局,告訴周徽鬼子母當晚會在春光夜總會出現,她天真的以為電話是你打的,她到了這個時候還相信你是個臥底警察呢!當然沒有絲毫懷疑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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