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危險人物,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和周廳一樣,怕她哪一天就突然原地爆開。直到大半年前,平陵市頻繁出事,毒品銷售異常猖獗,周廳懷疑是秦正傑的堂弟,秦樺在背後搞鬼。但是經過我長時間的接觸發現,秦樺這個人奸滑狡詐,又謹小慎微,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更別說我這個才剛剛和他認識不到半年的人。他神經異常敏感,一有風吹草動,他總是借故調開我,派我去美國幫他辦點不痛不癢的小事,我無法取得他的信任。
這時候,周廳想到了在俄勒岡州療養院的喻白,她和秦樺關系匪淺,不但小時候在瓦卡大本營裡共同生活過兩年,後來秦喻兩家也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更重要的一件事,我聽秦樺無意間說起,喻白是他的救命恩人,曾經救過他一命,當時警察圍剿瓦卡的寨子,他慌亂之下逃跑,並想要以一個孩子作為人質,當時被瓦卡選中的那個人原本是秦樺,是喻白和他臨時調換,才讓他堅持到獲救的那一刻,秦樺為此非常感激。
有了這層關系,周廳找到喻白,希望她能夠回到平陵市接手對秦樺的打擊工作,怕喻白不同意,還專門找了個女警察做她的思想工作,沒想到喻白甚至都沒有猶豫,在周廳說完之後就答應跟他回平陵市。我們一開始都害怕她是偽裝成好人的模樣,畢竟當時她說出的所有事情都沒有佐證,而且獲救半年來也一直有警察去問關於她被雅各布囚禁一年的每一個細節,她很反感這些事,對警察的態度並不友好,這次卻答應的那麽爽快,總有點不太合乎常理。
但是,很快我們就發現了她的目的,她來到平陵市,憑借著她的人脈關系,很快鎖定吳國江、嚴明昌、江繼文這些毒品鏈上的人,並且調查到江繼文是當年殺害我哥哥的凶手之一,她把他們一個接一個送到警察眼前。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想要翻案,替邵源翻案,替我哥哥翻案。我們沒想到暗處還有一個趙海覃,他也在幫助我們,在我們三個人互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居然能夠合作的這麽默契,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天定吧,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我哥哥邵源終於恢復了烈士身份。我也終於相信,她決不能是叛徒,那個可恥的叛徒另有其人。”
周徽全身血液都在翻湧,她問:“那個叛徒找到了嗎?”
邵澤歎了口氣,搖搖頭:“他隱藏的太深,偽裝的太好,手段又令人膽寒,為了保住他的身份,他不惜暴露所有臥底的身份,向毒販邀功請賞。為了藏起他肮髒的靈魂,不惜用最毒辣的手段陷害同僚替他頂罪。
但我們無法找到他,當時對紅門組織的清剿行動,范圍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涉及牽連東粵省公安廳和平陵市公安局所有的上層領導,所以當時紀深被誣陷反水,才會引起軒然大波。周廳緊急解散專案組,調回關於725案全部的案件卷宗,秘密徹查警局內部的高層,但是一直查不到那個人。”
周徽聽到男人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接著聽他說到:“後來,我在大唐洗腳城第一次跟那個暗中多次與我不謀而合,一直暗中恢復我兄長烈士身份的女人見了面。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喻白,她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呢!但我由衷的謝謝她。直到那天晚上……”
邵澤似乎想起了那晚樓下的警燈閃爍,秦樺坐在對著窗的沙發裡,眼神冷冷的看著窗外,朝歌夜總會的賴經理被警察押上車。
他端著紅酒的手都有點抖,對秦樺說:“三哥,你身邊有條子臥底!”
邵澤回過神來,對周徽說:“禁毒大隊頻頻繳獲新型毒品,又派人查封朝歌夜總會,我知道秦樺身邊有臥底的事情再也瞞不住,他早已經有了幾個懷疑的人選,我和喻白都在重點懷疑的名單裡。於是,我主動出擊,讓他徹查身邊臥底,其實那時候我們已經在偽造九叔和暗樁其他人信息資料,力圖轉移秦樺的視線,但是沒來得及。”
周徽心跳加速,在胸腔處劇烈顫動著,她終於問出一個多月以來的疑問:“喻白失蹤那天下午,Red會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天,喻白確實暴露了。”秦樺說:“南城貨倉的地址被暴露出去,因為我不知道秦樺哪一條放出的是假消息,所以沒有辦法提前通知喻白。那天下午,秦樺沒有去赴約交易,我就知道出事了,你們在貨倉抓捕了李永發。與此同時,當時Red會所頂樓的房間裡,秦樺的槍口就指向喻白的腦袋,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那個禁毒大隊的女警察。
情況很糟,秦樺陰沉著臉一步一步逼近她,質問她,發瘋似的打她,打的她最後站都站不起來,打完之後,他似乎不願意自己動手了,要回去整理行裝,連夜偷渡出平陵市,緬甸、泰國、美國、墨西哥,哪裡都好。因為身邊有臥底,意味著他也在警方那裡留下了把柄,他必須要出國避一避,還讓我處理完喻白就跟他一塊走。
秦樺要我一把火燒了整個會所,並且弄死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當時就感覺事情不對勁,因為我說過,其實他誰都不信任,這其中當然包括了我。但是他居然讓我幫忙處理叛徒,居然讓我跟他一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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