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確實不常見,隨著社會治安逐漸良好,近兩年小偷小摸都少了,惡性案件更不用說,呈斷崖式遞減。
但是,從今年年初開始,此類案件的數量明顯超出往年,河道殺人案已經鬧出一大堆傳聞,現在的兒童失蹤案又給都市傳聞蒙上一層詭異的面紗,如今平陵市每一位警察頭頂都懸了一把利劍,隨時提心吊膽,就怕這把劍什麽時候掉下來。
周徽心裡歎了口氣,警車已經開到華貿珠寶行門口,和韓尉又聊了幾句,停車走進珠寶行的玻璃門。
門口黑壓壓一片人,周徽和韓尉兩人根本擠不進去,喊了幾聲警察執行公務,也很快被嘈雜的人聲湮沒,人群後面一個男人的聲音越過人山人海竄出來:
“……偷?我他媽沒想偷!是這珠寶行老板,綁了我兒子!”
第107章
“?”
周徽和韓尉同時一驚, 對視一眼,快速撥開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中心, 他們看到那個自稱自己兒子被珠寶行老板綁架的男人,男人瘦骨嶙峋,眼眶凹陷,枯瘦的手指掛在民警的手臂上,活像一架骷髏。
“這就是那盜竊犯?”周徽掏出證件,和民警同志握了握手, 視線落在男人身上。
民警努努嘴:“就是他。”
周徽收起證件:“怎麽回事?”
“他不承認自己偷了東西, 非說是咱們冤枉他, 讓我們去抓珠寶行的老板。”
民警也是很無奈,人都當場摁住了, 監控視頻裡面拍的清清楚楚,還百般抵賴。
手銬碰撞在一塊,發出刺耳的聲音。
男人把民警往邊上一搡, 橫道:“你們就該去抓老板,我兒子讓他綁了,你們扣著我什麽意思?”
珠寶行老板一聽, 也不幹了, 當即指著男人說:“哎,我說你這個人, 我為什麽綁你兒子?我一個做生意的, 我犯得著嗎我。”
兩人一人一句, 很快扭打在一塊, 警察沒轍,只能把兩人先帶回警局。
審訊室裡。
周徽和韓尉先審了連偷三家珠寶行的崔建強。
韓尉:“崔建強, 偷珠寶行的事你認了,那說說吧!贓物呢?”
“我賣了。”崔建強坐在審訊桌對面的椅子裡,說:“換錢。”
韓尉:“那錢呢?”
崔建強:“花了。”
韓尉:“全花了?”
崔建強:“……”
韓尉拿圓珠筆敲敲桌面:“說話!”
崔建強沒有說話。
“嘿!崔建強,老實點。”韓尉提高音量:“你偷的那幾批珠寶值二百萬,半個月不到你全花了?”
崔建強一臉喪氣,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警官,哪有二百萬,那二手市場上就給我兌了七萬,七萬塊頂個球用。”
“七萬塊也不是小數目,抵得上普通工薪階層一年的收入,你用這些錢幹嘛了?”
崔建強:“……”
“又啞巴了?”韓尉擠牙膏一樣問一句提醒一句,審的火冒三丈,當下一拍桌子吼道:“崔建強,我問你用這些錢幹嘛了?!盜竊的事你都認了,贓物的去向你瞞得住嗎?”
崔建強縮在審訊椅裡不為所動。
碰上這樣的老油條,警察也很頭疼。雖然贓物去向可以通過其他手段查到,但是那需要時間,刑事案件最缺的就是時間,財物需要及時追回,被害人需要短時間內確保安全,所以“擔白從寬”這四個字,不僅僅是給嫌疑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警方工作減少時間成本。
可惜,崔建強並不珍惜機會,審訊室陷入長久的沉默。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刻鍾,審訊桌後一直盯著他的周徽突然開口:“你吸什麽?”
“啊?”崔建強抬頭一愣,顯然是對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感到疑惑。
韓尉也是一頭霧水,小幅度偏頭看了眼周徽。
周徽面色平靜,看不出是什麽情緒,朝崔建強揚了揚下巴:“我問你吸什麽?海洛因還是冰毒?!”
崔建強臉色瞬間變了。
“你、你怎麽……”
周徽沒解釋她是怎麽知道的,其實也沒必要再解釋,短時間內開銷明顯高於收入水平,生活中又沒有急需用錢的地方,也沒有買過奢侈品,欠過賭債,再結合崔建強的精神狀態,以及無意識的吸煙動作,很容易推測出來,他在吸毒。
剛才,崔建強挽起袖口時,手肘內側不太明顯的針孔印證了周徽的推測。
贓物去向清楚了,周徽接著往下問:“半個月你連偷三家珠寶行,全都是華貿珠寶行的分行,你和李永發有仇?幹嘛回回偷人家?”
“我和他沒仇,我就覺得這名字吉利。”崔建強說:“上個月大師給我算過,‘華貿’兩個字能讓我今年轉運,事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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