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某種不詳的預判,警方對趙勝德進行尿檢,檢測結果等綜合判斷顯示他果然吸食了大量成分類似於四號海洛因的某種新型毒品。
這種毒品成分還沒有在平陵市市面上大規模面世,但是近半個月以來禁毒大隊卻已經見過不止一次。
半個月前中秋節的後一天夜裡,南城區農貿市場附近的天橋下,發現一具已經僵硬的屍體,屍體經屍檢得知,死者死因為毒品吸食過量死亡,而毒品成分類似於四號海洛因,與苗登體內以及付朗喆書房發現的毒品成分完全一致。
這件事引起上級很大的重視,成立專案組徹查這件事,趙敏因為一直調查苗登製毒工廠的事,被上級調進專案組。進組的第三天,警方在西郊墳場截獲一具正要被火化的屍體,屍檢結果與上一具屍體死因一致,追蹤屍源發現是個身份證都沒有的黑戶,動用了點非常規手段,查到死者生前經常逗留的場所為——朝歌夜總會。
那晚,禁毒大隊以突擊檢查為由,掃了附近一整條街的酒吧、夜總會。
但是,一無所獲。
直到今天,趙勝德家找到的那包白粉,將方向再一次指向朝歌夜總會。
據張麗梅交代,朝歌夜總會最近很“慷慨”,免費向附近橋洞底下的癮君子發放“神仙粉”,天上掉餡餅的事引來一堆慕名而來的人,趙勝德就是其中之一。
李大隊當即下達命令,再掃朝歌夜總會。
這種情況在禁毒大隊少有,除非消息來源極度可靠,掌握充分證據及線索才布局行動。通常情況下,應該按兵不動,放長線釣大魚是常態。
不過,李大隊的行為也能理解。
半個月以來的反常態搞得禁毒大隊人人神經敏感,又因為徐志鑫被判,禁毒大隊內部大換血,由他直接領導的下屬全部停職審查三個月,三月期滿後根據審查結果決定是否調離原單位,或調離一線。
現在禁毒大隊根基不穩,誰都怕出事,誰都怕這事落到自個頭上。李大隊接到調任硬著頭皮上了,接下這個爛攤子,短期內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給上峰表個態,讓領導們放心。
紅藍警燈在車窗上閃爍,出行動的所有警員臉上都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除了趙敏。
她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擔心:“李隊,現在就掃場子,恐怕會打草驚蛇。”
她是擔心喻白有危險。
但李大隊有他的考量:“最近毒販太猖狂,咱們得敲山震虎,給他們點警告。”
這種震懾手段以前也常用,確實有效果。
警車裡的警員,哪個手底下沒有幾個線人、臥底潛伏在毒販眼皮底下,趙敏沒再說話。
凌晨一點三十分。
那是夜生活的最高潮,年輕人的主戰場。
城市林立的酒吧、夜總會不勝枚舉,每一間都似燈紅酒綠的跑馬場,貓了一堆作息顛倒的夜貓子,這些人晝伏夜出,越到後半夜精神頭越大。
而南城區的朝歌夜總會,雖然地處老城區,出了門就是狹窄逼仄的暗巷,卻因為某些大膽新穎的特殊服務,在一眾夜場裡十分出類拔萃,是紈絝公子哥的不夜城。
今晚,這裡照例聚集了一群紈絝,灌了大半宿的酒水,酒精作用下都有些亢奮。
低迷燈光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人聲幾乎要掀翻屋頂,玻璃杯碰撞出清脆悅耳的一聲響,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一條條人影在光線裡誇張的扭動。
突然,音樂被強行掐斷,緊接著打碟的、跳舞的、口哨聲全停了。
燈光亮起來,照出一片群魔亂舞的妖精。
“我操了,媽了個逼,哪個傻X……”
氣急敗壞的謾罵瞬間響起。
“讓讓,都讓開點……”
一個穿襯衫打領帶的男人從交纏在一塊的男男女女后邊擠出來,看清來的人,堆出一臉諂媚的笑:“哎喲,警察姐姐,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前天不才掃過咱們場子嗎?”
趙敏掃過一屋子的人,最後視線才落在男人身上,寒著臉說:“賴經理,你這場子不想開了是吧。”
賴經理:“?”
愣了半秒鍾,他反應很快的說:“這說哪的話呀,警察姐姐,我全家老小指著我這份工吃飯呢!我想開,想開的。我們店裡都正當經營,沒嫖,也沒強迫人姑娘賣淫。”賴經理見趙敏的視線明顯在幾個穿著暴露的陪酒妹身上多停留了會,以為警察抽風來掃黃。
“想開?想開你給人賣這東西?”
一包“神仙粉”摔進他懷裡。
“你底下偷偷摸摸搞特服不歸我們管,我們今晚也不查你這個。”趙敏抽空回答他剛才的話。
“那你們查啥?”賴經理臉上一懵,手上“神仙粉”翻過來掉過去的看兩眼,還給趙敏:“這啥?”
趙敏沒有回答他,而是說:“今年五月從你這間場子裡掃出搖頭丸,警方勒令停業整頓三個月,上個月重新開張的時候怎麽保證的,啊?!”她拿著“神仙粉”再一次把它摔進賴經理懷裡:“軟性毒品不買了,改免費發放白粉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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