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的心髒猛烈顫動著,長達一月的思念一瞬間泄堤,湮沒她所有感官。
足足五分鍾後,她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說:“好,我現在過來。”
她還是沒勇氣在電話裡問出喻白現在的情況。
周徽關掉電視機,換好衣服走到門口,那種不真實感還纏繞著她,踩不到地的不踏實,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二十分鍾後,周徽走進市局大門,韓尉在一樓大廳裡等她。
“怎麽回事?”
韓尉欲言又止:“先進會議室。”
周徽略松一口氣。
踏進會議室的時候,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每個人臉上都神色凝重。
按時按點下班的警員都被重新叫回警局加夜班,這樣的情況並不常見。
周徽神色一怔,腳步像有千斤重,站在辦公室門口怎麽也邁不開一步,她強咽下即將要溢出胸口的不安與激動,還算冷靜的問:“喻白在哪?”
一屋子的警察沒一個人開口回答她,氣氛沉悶了一會,張裕南從椅子裡抬起頭,示意門口站的的周徽:“阿徽,先進來。”說完之後他欲言又止,圓珠筆筆帽一下一下點著桌面,才抬抬手對韓尉使了個眼色:“韓尉,你說一下大致情況。”
韓尉手指翻著手邊的文件資料,斟酌了一下語氣,說:“周隊,六個孩子不一直沒找到行蹤嘛!一個小時前,邊境公安剛剛傳來消息,一個月前湄公河一艘偷渡的輪渡上發現他們的行蹤,六個孩子疑似被綁架。
當地警方在不知綁匪身份的情況下,勒令其下船接受檢查,遭到拒絕,並與之發生了交火。綁匪手裡有武器,殘忍強殺了當地十一名警務人員後坐船逃跑。因為目擊者全部死亡,當地警方無法判斷出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到一周前,才從附近漁民那裡了解到情況,今天才和咱們聯系上。我們已經和緬甸警方取得聯系,剛剛確認佤邦那邊最近也出現兩起兒童失蹤案,與咱們這裡情況一致。”
韓尉一口氣說完,看了眼周徽的反應。她並沒有露出多余的情緒,只是問了一句。
“孩子找到了嗎?”
韓尉沉下一口氣,翻看電腦,調出一張照片投在大屏幕上。
周徽抬頭去看,是個已經不年輕的男人,五六十歲的樣子,眼窩深陷,體型偏瘦,看起來有點東南亞那邊的血統。
“我們查到這起兒童失蹤案件背後的主謀,是一名叫瓦卡的毒梟。他被緬甸警方關了二十多年,最近越獄了。”韓尉指了指屏幕,接著說:“緬甸警方給咱們提供的信息,說是瓦卡早在二十年多前就開始做販賣人口的勾當,背後其實是那幫毒販用來運毒,或者提供給當地罌粟花田主的廉價勞動力。”
周徽眼皮不詳的一跳。
就聽韓尉繼續說到:“瓦卡的越獄引起緬甸警方的極大重視,因為二十多年前他曾經是緬北地區最大的武裝勢力之一,手上沾了上百條人命,是個危險性極高的人物。警方把瓦卡的最後落腳點鎖定在緬甸佤邦的紅燈區,但是他始終沒有露面,但據那邊警方傳回來的消息,瓦卡身邊有一個軍師,是他的得力助手,現在他所有的行動都由她一手操辦。”
韓尉語氣明顯一頓,接著大屏幕上照片跳轉,韓尉指著屏幕上的照片說:“這是他們傳回來的照片,拍到他的軍師,在這。”
喻白?!
周徽盯著大屏幕上的女人,瞬間定在原地。
第114章
會議室裡, 雪白牆面上的鍾表指針還在不停歇的走動,但有那麽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停在原地久久的駐足, 似乎留足時間在等待每個人消化這份震驚。
周徽大腦“轟——”的一聲響,瞬間空白了一瞬。
她抬起頭,又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女人,女人身材修長,豔紅的裙子裹住如柳腰肢,一頭長卷發散落在肩頭, 臉上是濃豔的顏色, 妖冶的如同鬼魅。
這不是周徽熟悉的喻白。
她熟悉的喻白是即使背景複雜, 身份神秘,即使一直以來隱藏自己, 埋藏了很多秘密,但卸下偽裝,卸下身上保護自己的盔甲, 她其實內斂到沒有鋒芒。戴上保護的面具,她也絕對不是這種鋒芒畢露的氣場。
做刑警時間久了,自然而然養成一項特殊的技能, 看一寸照都能看出不少信息來, 她的氣場太張揚了,連臉上的笑都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周徽不知道一個常年直插毒梟心臟的臥底究竟可以偽裝到何種程度, 也許這就是喻白最真實的樣子, 這才是她靈魂深處本來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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