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黎擰幹了長發上的水,笑道:“猜中答案的獎品。”
顧弦望回頭覷了眼師兄,見他還和死了沒埋一樣,便蹲到龍黎身邊,拇指撥弄著這枚指節大小的黑石頭。
“你別唬我,這到底是什麽?”
龍黎拉開背包拉鏈,把裡頭的東西一應倒出來,抖淨包底的積水,說:“不確定,但感覺很像蛇靈珠,等回去後你可以拿給你師父瞧一瞧,蛇靈珠極為稀少,據聞有起屍之效,雖然多半是誇張說法,但我想若是真貨,以這個大小成色,吊人一命應當還是能做到的。”
說得這般輕巧,龍黎說約莫是的東西,大抵八九不離十,顧弦望完全沒想到這不起眼的石子兒能是救命的地寶,若是拿到京城裡內行的拍賣會上,不知能賣上什麽樣的天價。
顧弦望把東西推過去:“我不能收,照道上的規矩,誰拿著便是誰的。”
龍黎不禁忍著笑,還道上的規矩呢,這姑娘可知道那道兒往哪裡開麽?
“這小東西就卡在天頂暗門的機槽裡,若是沒有你猜中答案,我們也出不來,自然也拿不到此物,邏輯理順了,能收了麽?”
“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個數,怎就是猜了答案,你這不是詭辯麽?”
龍黎’呵‘一聲:“奇數所對兩庚一寅,偶數所對兩寅一庚,若有相撞的年月,便用十位數字定策,總而言之,這是借你的時運在諸多答案裡猜中了唯一一個,拿一個小小獎勵,不應當麽?”
“那是你自己想的。”顧弦望不服。
龍黎也不在乎:“嗯,當隊長當慣了,是這樣強勢的。”
顧弦望啞火了,雖然還不知道這枚蛇靈珠到底有多大功效,但也許對她媽媽的病會有不小的幫助,龍黎是刻意給她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賣乖就沒意思了。
成年人之間,她懂得承情,“多謝。”
龍黎一聳肩,專注地收拾起還能用的裝備,這包肯定是查克的,裡頭食水最少,卻有刀具、速乾衣、備用外套、和應急醫療器械,最離譜的是居然還放了一整包嶄新的襪子。
備用外套是防水硬殼,抖乾淨稍微一曬就能穿,正好顧弦望就缺這個,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龍黎從醫療包裡拿出一隻白色的訂書機,說:“你脖子上這個口子不能再拖了,掙裂了兩次,又泡了髒水,必須得縫合。”
顧弦望心說那也不能用訂書機縫合啊,苦笑道:“其實現在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這是訂皮機,醫療用的應急縫合器,不是你想的。”龍黎解釋完,伸手在她肩頭輕輕摁了摁,指腹沾了些血水,給她看,“還在滲血。”
這話點到即止,但顧弦望能看出來,她的意思不僅是在說傷口的嚴重性,也是在告訴她,她知道她的血有別的作用。
他們現在的位置像是在個小山洞裡,身前是天門機關,邊上就是十幾階長滿苔蘚的石階,往上看有一縷天光從高處更大的洞口裡投進來,日頭很快就不再青睞這一小片地腳,只剩下陰涼。
顧弦望不知道從台階上去以後,還會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他們。
“好,你縫吧。”
第47章 捕魚
姚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過去的, 還是昏過去的。
總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鼻酸腦脹,渾身沒有一處不在疼, 好在外套有人已經幫他脫下來曬幹了, 要麽這樣捂著多半得感冒。
“嘶……”他錘著腦袋坐起來,接過顧弦望遞來的一瓶底的水, 一口幹了,“我們現在在哪兒?”
“還在地宮天門的出口,你睡了大概一刻鍾,感覺怎麽樣?”
“還好。”姚錯感覺自己眼窩都凹進去了,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轉腸,又改口:“還是不好吧, 現在就感覺又餓又渴, 人都快熬成幹了。”
顧弦望笑笑, 知道這意思是攤牌了,不裝了,這位師兄, 打小調皮搗蛋貓閑狗厭的主兒, 大了以後非學人想當什麽紳士,結果就是鬧騰個四不像, 生熟之間兩幅面孔,也算是缺什麽就嚷什麽, 現在估計是看大家都過了命了, 到底交情是不一樣, 還裝什麽呀, 就這麽地吧。
正好裝備包也收拾完了,傷口也釘好了, 連酒都喝了兩大口,景陽岡上能打虎了,顧弦望遞給姚錯一根蛋白棒,告訴他這個噩耗:“這是最後的口糧了。”
“不過伏特加倒是還有兩瓶,你要的話也可以用來補充熱量。”
“我什麽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姚錯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把蛋白棒啃了一半,剩下的收起來,“你要是餓了管我要啊。”
…
休息停當,三人順階而上,地宮外真正的景象,此刻才展現在眼前。
他們先前分明已經是在天坑之內,又從螞蟥坑進入地下,現在看來,地宮的位置比想象中的更加深,甚至有可能是一座完全沒入地下的層樓。
他們出來的位置原本是一處裂隙,也許就是為了那個機關才特意修建的台階,裂隙之後便是山體,山如圓洞將中間這片地下森林包裹,天頂上的洞口不大,但從洞口再往外看,在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上便能看見恢弘的崖壁,恍如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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