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鼠似乎每次都很幸運,不論在哪個地頭都能順利地推開自己的生意版圖。”
“聽說,這和紅三姐背後的那個幽靈有關。”
葉蟬聽得津津有味:“幽靈?就是大蒼狗啊?”
葉蓁懶得理她,接著說:“紅三姐之所以苦練易容術,似乎也是為了給某個人遮掩身份,我打聽了一圈,大部分人好像都不知道蒼狗真正的樣子,倒是有個離譜的傳言,說是見過他真人,這人三十多年前就長這個樣子,到現在是半點都沒變過,所以說他不是人,可能真是個鬼。”
樣子沒有變過……若此話當真,反倒能解釋他出奇的身手從何而來,三十多年前,顧弦望驀地想到老太公曾說那次密會上飲用過人參血的走鼠小弟子,他說那個弟子當時便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的模樣,但用過人參血後卻能與高手一搏。
在秦嶺時白術也多次提過自己身體不好,當時所有人都隻當他是信口開河,但若是真的話,莫非他身上也有禁婆骨?
顧弦望心頭暗驚,當下迫不及待想趕回楊家再與老太公確認一番。
這當口,龍黎正開門進院,迎面見了葉蓁,面上卻並不驚訝,直言道:“這裡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先回楊家一趟罷。”
她這話沒頭沒尾,聽起來好像她們先前已經商量好了一般,但顧弦望之前隻說了楊白白打電話的事,根本也沒提過要折返楊家,而且葉蓁在這裡,若是跟回去看見楊母,也是個麻煩。
片刻間顧弦望心念電轉,決定順著她的意思,“嗯,行李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走,不過葉蓁恰好來找葉蟬,你看——”
葉蟬忙說:“去!我們也去!我哥之前誤殺了黑猩猩還沒給人家道歉呢,都到這裡了,不去一趟不合適。”
葉蓁白她一眼,但也覺得不無道理,“嗯,先前的事的確是我的錯,於情於理應該去一趟,我開了車來,可以跟著你們走,路上再買點禮品就是了。”
龍黎點頭,也不再作耽擱,將行李送上車,留下鑰匙後便啟程直奔楊家古厝。
路上葉蟬跟著葉蓁的車,龍黎為了避開攝像頭,拐了不少彎路,直到重上高速,路線才徹底穩定下來。
“你好像並不奇怪葉蓁會突然出現,之前就預料過麽?”
龍黎看了眼後視鏡,他們的車跟得很穩,“他能找到一次,自然能找第二次,這回用的是什麽理由?”
顧弦望將方才的原話複述給她。
龍黎哼笑聲:“倒是合情合理。”
顧弦望又說了白術的事,問:“你懷疑他?”
“現下還沒什麽證據,但是弦望,組織在進入夜郎古寨以前也曾精密布置過,以我們的慣常經驗,行程裡會出現你們兩個外人,本身就是異常。”
她若有所指:“他這一路跟得未免太緊。”
眼看臨近天馬嶺,顧弦望不無憂慮:“既然懷疑,將他引到楊家到底是有些冒險了。”
“無妨,釣大魚總得下真餌,楊家足以試探他的意圖,若他當真只是無關之人,內蒙之行,我們還需要借助他的人脈弄到些裝備。”
“嗯,現在就是不知道楊白白那通電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這麽久也聯絡不上。”
龍黎寬慰道:“楊家居於深山,我們在山上時手機信號也是時有時無,倒不必過於憂慮,以我們離開時楊母的狀態來看,兩日內應當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這時誰也還未料到,車輛再次駛入楊家古厝的時候,會看到那樣一副慘相。
第179章 覆滅
車輛開下高速路口時, 天上已經淅淅瀝瀝飄下了小雨,龍黎打開雨刮器,黑杆便將擋風玻璃上的星點墨色塗抹成大片的烏雲。
山區常見十裡不同天, 雨雲小范圍的盤踞在天馬嶺上, 夏末的福建遠不到雨季的尾巴,景色要看天吃飯, 同樣的盤山小道,隨著雨勢漸大,先前所見的青綠也被溶成翠暗的灰。
車裡開著空調,但顧弦望莫名覺得氣壓低得喘不過氣,她摁下副駕車窗的一條縫,雨絲順著縫隙斜打進來, 沾濕了她半肩半臂。
她向來不喜歡下雨天, 陰沉, 壓抑,總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土道積水泥濘,龍黎降下車速, 側目道:“山上溫度低, 淋了雨容易著涼。”
她也確實覺得身子發冷,尤以十指為甚, 只能攏著哈氣,搓手間, 余光瞥到後座, 那柄青銅劍斜放在腳墊上, 劍柄倚著扶手台, 緊挨著龍黎的胳膊肘。
顧弦望記得從秦嶺出來以後便很少見到青銅劍了,從西安到蘇州這段時間龍黎似乎有意識的將劍放得很遠, 她好像還無意間問過一嘴,這劍畢竟與巫族和龍家人相關,又是古物,萬一被人偷走很是麻煩,但龍黎卻並不擔心,隻說這把劍不會遺失。
不會遺失。她突然想到,不會這兩個字指的是龍黎自己不會粗心將它遺失,還是指這把劍根本無法離開她?她是從什麽時刻開始又讓劍近身的?
為什麽呢?
顧弦望看向她的側臉:“你冷不冷?”
龍黎笑著搖頭:“我沒事,就快到了,是不是顛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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