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說也是,“欸,聽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咦,是呢,我山西人,”喬老板笑道,“過來做生意嘛,也來了十幾年,算是本地人了,喬家大院你們看過沒?走西口嘛,晉商往這走,那不是有句話說,‘先有複盛公,後有包頭城’,額做不了大買賣,就搞點小生意糊口。”
龍黎接茬道:“最近旅遊旺季吧?我看市裡很熱鬧。”
“算是旺季,不過也看你們想怎麽玩兒,這個時間去草原可能就有點晚了,草快黃了嘛,不那麽好看,不過牧區現在還有那達慕大會,熱鬧得很。”
顧弦望問:“那我們要是想走走寺廟一類的,老板有推薦麽?”
“那可是來對了麽,”喬老板一拍手道,“五當召不曉得你們聽過沒有?額們內蒙這裡最大的古召嘛,就這幾天正好是曬佛節,有七天呐,明天就是農歷八月初一了,正好是最後一天曬佛日,哎呦每年這個是最熱鬧了,這幾天市裡旅館都滿房嘛,我這裡也是呢,好多人從外地來,就是趕這個嘛呢祈福大會。”
聽到關鍵詞,葉蟬囫圇咽下嘴裡的羊羔肉,忙問:“已經開了六天了啊?那這個曬佛節得來多少人啊?”
喬老板有點得意地擺擺手,“萬把人不止啊。”
上萬人。顧弦望不由與龍黎對了個眼神,若是顧瑾年想要隱匿蹤跡,趁著這次曬佛節出現便最為穩妥。
葉蓁尚不知曉五當召的事,改口問道:“我下午出去轉了轉,看這天氣不大好啊,怎麽黃蒙蒙的。”
“可是呢,”喬老板瞅了眼大街,“今年氣候不太正常,雨水少啊,前些天還刮沙塵暴了,很反常的,一般額們這裡都是三五月份刮風嘛,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嘖,反正是不大太平,所以這次祈福法會我估計周邊的召廟喇嘛都會來,得好好搞一搞嘛。”
“牧民也看天吃飯呢。”
“是嘛?”葉蓁跟著問,“怎麽個不太平法啊?”
“哎,不影響旅遊膩,你們別往偏僻地方走就好了,額說的主要是北邊,前陣子山上還地震嘞,不過陰山附近嘛,經常震,今年是有點頻繁,還聽說是烏拉特旗那附近鬧狼呢,一般鬧狼都得是冬天那陣子,現在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四人草草吃完了飯,便隨著葉蓁一道去停車場清點物資,他不愧是經營戶外旅行的,心思周密,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東西都備齊了,只要車不出意外,車上的東西足夠四個人荒野求生大半個月。
葉蟬看著這兩車滿當當的後備箱有些鬱悶,屬實是沒想到剛吃完飯自己甩下葉蓁的期望就落空了。
清點物資的同時顧弦望和龍黎與葉蓁簡單交換了一下情報,雖未提及顧瑾年的具體信息,但對於走鼠、英國組織的事都盡數相告,包括五當召找人這件事。
這下好了,車是老哥的,物資是老哥的,連隊友都已經被老哥成功分化了,她和鳥爺才是真正的外人!
就剛才喬老板所說的情報,明天曬佛日只怕人流極大,想要找個沒見過面的人並不容易,幾人一合計,當即打算趁現在開車去一趟五當召確認一番地形。
為圖方便這次隻開了一輛車,路上葉蓁提到喬老板說的地震,“我覺得那個布和楚魯山谷也應該著重調查一下,通常情況這種有靈異的傳說的地方往往都藏著別的秘密。”
布和楚魯在蒙語裡是堅硬的石頭的意思,那片山谷就夾在陰山山脈中間,附近非常荒僻,聽說山谷裡也坐落著個古召,但是幾乎沒人踏足,本地人也不願意往那裡去,說是那片山谷還有個別稱,叫什麽哈日什麽的,意思大概就是黑鐵之地。
叫黑鐵之地倒不是說那裡是礦區,而是說那片山谷裡有很多洞穴和山隙裂縫,非常危險,對地形不熟悉的人走進去很可能掉進這些縫隙裡就再出不來了,所以久而久之都傳言那個地方同著地獄呢,建召廟的意義就是鎮著那些想從地下爬出來的東西。
但布和楚魯離包頭還有不短的距離,眼下暫且還不是她們主要考慮的目標,龍黎道:“比起布和楚魯,我比較在意他提到的遊客失蹤之事,照理走鼠先組織一步到內蒙,以她們的慣例,這時候應當已經在市內布局,但從我們抵達包頭之後,不論是走鼠亦或組織,似乎都未見蹤跡。”
她猜測這次組織起碼會派出兩個小隊的人手,倘若克萊恩和薩拉都被派到包頭,那人數應當至少有十五人以上,這麽龐大的隊伍走鼠不會全無察覺,北方是走鼠的地盤,要調用人手桔梗會更方便,她在山西還有底子,遠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這兩隊人馬實力上旗鼓相當,爭的就是個先手和情報量。
她們晚到了三天,這三天足夠做很多事了,到現在為止走鼠的人還沒有嘗試聯絡過她,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她們自己已經找到了關於龍家的線索。
這就是奇怪之處。
車開進大青山,沿路可見不少下山的人,既有穿藏袍的祈禱者,也有普通遊客,她們抵達的時候已經過了六點,五當召閉門的時間在五點半左右,寺廟是進不去了,只能在門口看看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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