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不認得阿姐?她是從陰渦中一道遷出去的舊村民麽?”
流浪漢下意識就抖了起來,“阿姐…打、打,凶!”
他邊顫邊搖頭:“沒、沒見過,突然就有了,老師上學,她學得好,很厲害的。”
說著,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掙扎起來:“書,老師,老師!”
老師,學校,看來阿姐真正走到帶領金鉤鎮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在十五年前借鄉村支教學校通習知識以後的事,這麽說來,她是妹妹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玉子突然說:“事實都是明擺著的,還有什麽可找的?找到了又怎麽樣?拿這個毫無感情的妹妹,去撫慰你當年肮髒卑鄙的心?”
葉蟬嗆道:“我說剛才你還和個鋸嘴葫蘆似的,現在陰謀論怎麽還一套套的,這還沒審到你呢,你丫在那啥地方可把我害得夠慘的。”
玉子不以為意:“說什麽?我沒什麽可說的,我就是來遊山玩水,倒霉被你們幾個來歷不明的惡徒給抓了,我可警告你們,我是守法公民,你們妨害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葉蟬挑眉:“呦呵,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現在都懂法了是嗎?那你以前——”
“什麽以前?我見過你嗎?你有證據嗎?”
“我——”
白術被逗得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妹子還挺伶牙俐齒的。”
笑聲隨字戛止,他臉色倏然轉陰,惻惻道:“你應當也聽明白了,這陰渦之地,尋常人進不得,也出不去,你既然來了……”
他摁住玉子的鎖骨,稍稍施力,玉子臉色當即大變,瞳子都緊縮起來。
“古話說得好啊,殺人者,人恆殺之。”
眾人眼見著他兩指鐵鉗似的愈收愈緊,幾乎要掰折進去,末了玉子終於生受不住,大叫:“放開我!你到底要知道什麽?”
白術改鉗為撫,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轉頭向龍黎微挑下巴,“早些配合不就好了麽,妹子,想問什麽就問,來都來了,總不好讓你們白跑一趟。”
“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活的不是。”他把季鳶提溜起來,打釘似的往他人中狠狠一扎,見人睜了眼,回頭又笑,“來,一起問,效率高。”
顧弦望睨著他,心想這廝突然把主動權讓出來,顯然是想從她們的問題裡勾些別的情報出來,但現在時間不等人,而且他的雷霆手段確實有效,問是一定要問的,關鍵是,要從哪個角度入手。
她緊盯著玉子,突然問:“黑娃死了,你知道嗎?”
玉子眨眼偏頭:“什麽黑娃,我不認得。”
白術輕笑:“哈,假話。”
玉子:……
“走鼠的放映機,是你們黑進去的麽?”
玉子說:“與我無關。”
白術說:“這句是真話。”
顧弦望看向季鳶:“你認識這個人麽?”
玉子看了看白術,乾脆沉默。
白術一拍手:“不說話啊?不說話就是默認,那就是認識唄。”
玉子火了:“話都讓你們說了,既然這樣,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季鳶愣了:“不…不是,我……我昏過去了,這個人、這些人是誰啊?”
白術拽了拽他的面皮,撕得異常狠。
“欸——嘶,疼啊!疼死了啊,你…你幹啥?”
白術松手,感慨道:“公輸家的二世祖,本事不大,身子將養得倒挺瓷實,先遭刀砍,後斷胸肋,血流了一籮筐,現在說話中氣還這麽足。”
“哎,等回去了,你同你們家叔爺說一聲,把養中氣的方子抄一份給我唄,我身子骨差,三天兩頭就得灌藥,可得養著。”
季鳶莫名其妙:“我壓根…就不認識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認識我不要緊,認識龍家人就行了。”
“龍家人?那…那捆我幹嘛?捆、捆她啊!”
“她?”白術看向龍黎,“哦,照你的意思,她是龍家人?”
季鳶說:“對啊,他們…他們都知道,她叫龍黎,背後…還有紋身,龍家人皮圖,而且,她也親口承認了。”
“還有圖呐?”白術故作驚訝,探頭,“不好,男女授受不親,我也不方便看。”
龍黎漠然瞧著他鬧,伸手從後腰掏出截樹枝,猛地往季鳶身上一扔。
季鳶惶恐向後,整個人驟然僵死。
她淡聲問:“度朔鬼桃,滋味可好?”
玉子死盯著他,臉色也是一變。
季鳶僵硬著,神色緩緩由茫然轉為陰沉,“你已經知道了。”
龍黎未動聲色。
白術好奇道:“知道什麽了?說來我們一起分享分享啊。”
季鳶的黑瞳輕慢挪轉,“蒼狗,你也不必裝了。”
白術恢復了死魚眼,“呵,怎麽這麽快就攤牌了,沒意思,龍家人也不過如此啊。”
反轉來得太快,葉蟬完全沒跟上節奏,不是,季鳶怎麽會是龍家人呢,他還和葉蓁那小子是朋友啊。
楊白白先前一直盯著尚如昀,現在也被龍家人這三字引去了目光。
龍家人,他們追逐了這麽多年,就這麽輕易的…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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