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莫聽，我不認識莫聽！我也不認識你！”莫聽歪過頭，悄悄地抹一把眼淚，執拗地推了卞雪意一把，“你快走吧！”

　　誰料，這一推，讓卞雪意半跪在地上，此前淤青的膝蓋，又受到重創。

　　卞雪意沒想過哭，但巨大的痛苦本能地讓她“嘶”了一聲，倒抽涼氣，好半天起不來，額頭上瞬間發了滿頭的汗。

　　莫聽看到卞雪意那副樣子，立刻意識到她身上有傷，又擔心又自責，一邊哭著，一邊將卞雪意扶起來：“主子，你何苦回來？”

　　卞雪意也悶哼一聲：“在門口，你以為不讓我看到臉，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主子，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我知道，有些機會，不會出現第二次，我低著頭，就是不希望你看見我，我希望你走得越遠越好。你為什麽不走？管我做什麽？”

　　“我拿你當親人看，我不會看著親人落難不管的。”

　　卞雪意說話間，將手上的衣物捧起放在莫聽面前：“快穿上，這些日子，你發生了什麽？凍壞了吧？”

　　莫聽原本還在裝堅強，不想讓卞雪意為自己擔心，但時隔多日，再聽到這些關心的話語，莫聽再也偽裝不了了。

　　莫聽緊抱卞雪意，嚎啕大哭起來：“主子，她們把我關起來，又罵又打，還不給飯吃，牢房裡漆黑，老鼠就在腳邊跑，嗚嗚嗚，主子，我好想你。”

　　“不怕。”卞雪意心疼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了，但還是溫柔又堅定地輕拍莫聽的脊背，“有我在，再不會有人那樣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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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完顏玉的指示，軍士不敢懈怠，擋在路中間的石塊搬不走，那她們就劈山，生生造了一條新的路出來。

　　大軍可以繼續北上了。

　　出發前，秋奈帝姬請寶成郡主和嘉世郡主到前廳。

　　寶成郡主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奚落秋奈帝姬的機會，雖然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但她還是去了。

　　到了才知道，秋奈為二人準備了送別宴。

　　席間，秋奈還安排了兩個美貌的女子陪侍在寶成身側。

　　寶成郡主一左一右攬過兩個美人的細腰，吃著美人送到嘴邊的點心，左親一口，右親一口。

　　完顏玉掃了一眼寶成，看她沒個正形。

　　“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寶成郡主說，“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她就算恨我，也斷不敢在食物中下毒。兩位美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兩個女子連連低頭，素手剝開葡萄，喂到寶成郡主嘴巴裡。

　　完顏玉只是是不是吃點東西，不怎麽說話。

　　“太無聊了，”寶成再次打了個哈欠，目光掃過台上的女樂，“看來，劍南沒什麽好玩的，歌舞都如此沒勁。不如說個有趣的事情，給我提提神怎麽樣？”

　　“你想說什麽？”

　　寶成一笑，側過頭看向完顏玉：“你明知道的，我最想知道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那間院子，一張大床，一個美人，你說我想知道什麽？”

　　第52章

　　完顏玉抬手端起茶盞， 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了。

　　“沒意思，哪有人像你這樣，喝茶又不是喝酒， 這樣牛飲只為了不回答我的問題嗎？”

　　寶成郡主很掃興地撇撇嘴， 隨即看向懷中的兩位美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她又去撫兩人腰間的癢癢肉， 兩人花枝亂顫，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不住地向她告饒。

　　一派荒□□亂之象。

　　完顏玉端坐一旁，與她們格格不入。

　　寶成同美人調笑， 但若仔細看，她的眼神卻是冷的。

　　若真發生了什麽， 想來完顏玉應該不是這反應才對。

　　寶成又上下掃了完顏玉一眼，冰一樣的玉美人，美得不像俗世間的人， 冰潔出塵， 好像不用吃飯喝水， 吞風吐煙就能活著的人，會不會， 腦子裡沒有那根弦， 沒有那個竅， 沒有那種欲望，自然也不會有那種行動。

　　“罷了，不說就不說，你不說我都想的出來，”寶成說， “你肯定和衣而眠，又或者在門前的石階上坐了一夜。”

　　完顏玉不搭話。

　　寶成卻以為是默認：“瞧， 我一出手就猜中，可見你這個人真的是一點城府也沒有。整整一個晚上啊，你竟然就這樣虛度，真是浪費了我的一片苦心。”

　　完顏玉為了逃避回答寶成，一連喝了七八杯茶水下肚，小乙上前添水，完顏玉在杯中看到了自己倒影，看到了自己眼神中的閃躲，她也無可避免地回想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能與外人說的隱秘，這是她和姐姐之間的故事，卸下所有偽裝，只有兩個赤條/條的小獸緊緊地依偎著靠在一起，皮膚貼著皮膚，手臂環著姐姐纖細的腰肢，她毫無保留地坦誠，卻終究沒能換到姐姐的一聲回應、一次回頭……

　　好痛，喘不過氣。

　　完顏玉把手按壓在心口上，良久，眼前的黑霧才逐漸散去，呼吸也平穩下來。

　　“有事來遲一步，”秋奈郡主在婢女的簇擁下姍姍來遲，為表歉意，先滿面堆起假笑，自罰三杯，“本帝姬為二位安排的送行宴如何？是不是很別具一格？在京城的話看不到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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