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卞雪意和莫聽將頭上的飾物全都拔下,丟在一邊,“這些給你,今晚你從未見過我們。”
“這點東西,怎麽能入得了我的眼?”晏閑忽地不懷好意湊上前來,一把拉下卞雪意的面紗,露出下面的那張絕世容顏。
卞雪意回過神來已是太遲,隻得用袖子擋住臉。
“果然是個美人,你要是能陪陪我,我就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否則……”晏閑猥瑣地笑了起來,目光在卞雪意身上打量。
“飾品你看不上,這些銀子總能堵住你的嘴了吧?”
卞雪意早就看出面前之人不是良善之輩,早決定解下荷包的瞬間,掄起荷包將她打暈。
豈料卞雪意還在蓄力,面前的無賴忽地軟綿綿倒了下去。
莫聽驚慌失措地扔掉手裡帶血的石頭,呆呆地看著腳邊的人。
卞雪意探了對方還有鼻息,立刻拉上莫聽要走,然而,這一次,莫聽掙脫了卞雪意的手。
“莫聽?”
“主子,是我連累了你太多。”莫聽擦了擦眼淚,她這輩子的夢想就是能一直一直地跟著主子,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笨手笨腳,只會壞了卞雪意的好事。
卞雪意說:“什麽連累?我拿你做親人看待,日後再不要講這樣的話。”
“莫聽此生得遇主子是三生有幸,就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吧。”莫聽說著,就倒退著走,離卞雪意越來越遠。
卞雪意不解:“莫聽,你要幹什麽?”
“從寶成郡主來了後,城中守衛人數翻倍,此刻,她們就在一牆之外,想來各處城門也全都有人盤查。”莫聽說道,“軍士沒見過你的臉jsg!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快走!”
話音才落,莫聽已然跑遠,跑到大路上,很快,她可疑的樣子便吸引了軍士的注意。
“什麽人?站住!”
軍士越是呵斥,莫聽跑得越發地快了,她把人往反方向引去,只求能為卞雪意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卞雪意悲痛不已,可也不能讓莫聽做無謂的犧牲,她強忍著淚水撿起掉落的面紗戴在臉上,按照原計劃往北走,眼見離城門只有一條巷子了,她大喜過望。
然而,剛到拐角,她的腳步立刻地停住了。
她踉蹌著倒退兩步,步履幾乎凝滯。
她立刻轉頭想要逃脫身後之人。
然而,她到底力竭,又如何是一個習武之人的對手。
很快她被那人追上,一塊手帕用來掩住了她的口鼻。
帕子上傳來刺鼻的氣息,像是麻沸散的味道。
她拚命地掙扎,然而對方的臂膀如鐵鑄成的一般,緊緊地箍著她,讓她掙脫不得。
終究是逃不脫。
意識漸漸地消散,眼前的一切也全都模糊起來。
卞雪意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那人將卞雪意攬在懷中,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凝望著這張自己日夜惦念的容顏,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第32章
金縝在夜色中疾行, 一路追尋著卞雪意主仆逃跑的痕跡。
然而那痕跡在離城門一條巷子的距離時,發生了變化。
金縝蹲下身,用火折子照亮地面, 發現存在打鬥掙扎的痕跡。
看來, 除了她和寶成郡主, 還有第三方在找尋卞雪意。
“我終究是來遲一步。”金縝扼腕歎息,不過也算有好消息,“地面沒有血跡,卞雪意沒死, 只不過是被人擄走了,如今還在酆都城內。”
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在守城軍士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將人帶走?
金縝思來想去, 所有的線索指向一個答案:將卞雪意擄走的,必定是軍方的人,而且品階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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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 卞雪意悠悠轉醒。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 手腳也全都使不上力氣。
鼻子一陣刺痛, 而後聞到一種陰冷潮濕的味道,像是地下密室才會有的氣息。
眼前一片黑暗。
待她微微轉過頭, 看到半個露出地面的小窗戶, 終於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窗戶十分窄小, 就算是五歲孩童也很難鑽出,又有小孩手臂那般粗的鐵欄杆擋著,要想從窗戶逃出去怕是行不通了。
什麽人費盡心思把她囚禁在此?
卞雪意緩緩坐起身,卻帶動身上金屬碰撞,發出“叮當”作響的聲音,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腳被銬上沉重的鐵鏈, 所能行走的范圍不過是四五步的距離。
屋子十分簡陋,隻一張還算整潔的床,一床緞面被子,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卞雪意扶著腦袋,仔細地去想昨夜最後見到的那人——一個全副武裝的軍士,不過軍士戴了全副盔甲,故而看不清面龐。
但卞雪意從回憶中判斷出那副盔甲做工精細,有資格穿戴的人一定不是什麽無名之輩。
難道,是那個人?
卞雪意不安的心緒越發地湧上心頭。
不能真的是她吧?
卞雪意坐在床上,盯著那方小小的窗戶,心裡擔心的卻全不是自己的安全。
她擔心完顏玉,不知道完顏玉醒來會不會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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