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以為你也是這麽覺得的誒。”盛夏口是心非道。
“既然生命對你來說毫無意義,那麽你為什麽不選擇在令尊去世時去死?為什麽不在外婆去世時去死?為什麽不在孤兒院時去死?為什麽不在楚瑾為你扛槍時去死?所以就別跟我說沒有意義,而是你不珍惜。”秦霜野和他的心理博弈迸發出激烈的火花,“還有,我為什麽之前要向你遞出那隻手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那個狗窩裡罕見的善良。”
多年前的那隻手。
猶記得是盛夏第一次擂台賽,他開局很好,一下子就把對手打倒在地,不僅是他是這裡年紀最大的孩子,更是有他從小捉魚摸蝦慢慢積累下來的體力基礎。
但就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對自己的對手心軟了。
他笑著想要伸手將對手拉起來,誰知道對手竟然利用巧勁一拽他將他狠狠摔在地上摁著來打,大家都不願意被淘汰,被淘汰的代價就是接下來的一周都只能吃一餐。
他們利用著這一切將原本純潔善良的孩子一點一點馴養成了冷血殘酷的格鬥家,目的是拿到染血的鈔票與打開西南地區的毒品市場的同時不受警察干擾。
盛夏被打得直不起身,原本支持著他為他喊加油的孩子立馬就變作一哄而散的蒼蠅唏噓著離開。
他抱著手臂,失神地盯著天花板,似乎心有不甘。
直到面前浩浩蕩蕩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盛夏才把飛到爪哇島的思緒重新放回到這個場地上,只見一個身穿黑色作訓服的女生緩緩走到他面前,從剛才那群人對她的態度就知道這個人不一般,並且周身氣場強大。
盛夏眯起眼,逆光中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
但那個女生對著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似乎是想要拉盛夏起來離開這片地方。
盛夏毫不猶豫地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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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獄警輕輕敲了敲門,提醒了一下秦霜野審訊時間快到了,示意她盡量快點說完。
秦霜野點點頭。
“等到楚瑾回來知道我是內鬼,她肯定會忍不住來找我質問的,所以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跟您說啊,”盛夏隨意道,“畢竟,咱倆之間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連信任的地基都沒有了。”
秦霜野面無表情地聳聳肩,隨後眉毛一抽,扶了一下腦袋。
盛夏看她這樣,打趣她道:“身體不方便就好早些回去休息了,再說了,我這個人又不值得你問這麽多廢話的。”
秦霜野嘴角抽了抽,打算起身離開,盛夏又開口說:“老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你聽到林見晨這個名字是什麽心情?”盛夏莫名其妙地說,“沒什麽惡意,單純好奇。”
秦霜野轉身,審訊室光滑的地板反射著白熾燈炫目的白光,她聞言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這個問題:“沒什麽觸動,再說他是你兄弟啊。”
“很好,”盛夏本來想下意識地鼓鼓掌,但礙於手銬還是把這個習慣壓下去了,“你真的很像她。”
秦霜野嘴角一勾,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惡意滿滿的誇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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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桐次日凌晨一點,燈紅酒綠。
秦霜野回到家疲憊地換上居家拖鞋把頭髮散下來,推開臥室門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再動了。
她隻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手機剛才在審訊時振動了無數下,她這才有時間去查看消息。
不用想都知道是溫吞帶著護士去病房時發現她不見了。
吞:秦霜野?早知道就應該看著你睡了,真的不要命了。
吞:媽的,送什麽衣服,給你逃跑!
秦霜野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只是兩行冷冰冰的文字,但她已經能感受到發送人在背後那種被愚弄了的憤怒了。
她眯起眼點開鍵盤,慢吞吞地扣了個“對不起”發過去。
不過等溫吞看到應該是明天了吧,畢竟孕婦需要充足的休息。
秦霜野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把左小臂搭在眼前沉吟片刻又疲憊地坐起身準備去洗澡然後把衣服洗好明天拿給怨種姐妹。
她繼續把聊天欄往下翻,看到楚瑾在十一點多給自己發的消息。
忘記給她置頂了。
放假:我明天晚上回去,南榆這邊事情還沒解決完,我今晚在我老爹家睡。
放假:晚安啦,阿野。
放假:mum.jpg
甚至害怕秦霜野會覺得自己是出去鬼混的,還貼心地發了個定位。
秦霜野靠在門邊含著牙刷,單手打著字,眼底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加班:行啦,我知道了。
加班:晚安。
放假:還沒睡?
秦霜野一挑眉,楚瑾竟然秒回了。
但下一秒她就get到了聊天的重點——楚瑾十一點發的晚安現在一點多了明明自己也還沒睡。
加班:你也不沒有啊,我剛下班,現在準備洗澡睡覺。
放假:女人你get了華點,鵝鵝鵝,陳爹地真不是人叫我們阿野加班到這麽晚。
放假:憤憤不平.jpg
加班:行了,我等會就睡。
放假:想親你QAQ
加班:我等你回來再說。
放假:麽麽麽噠!
秦霜野微信裡是這麽說的,但實際上還是希望楚瑾能晚些回來,至少等自己脖子上刀痕稍微好一點,不然啥都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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