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連面子上的和氣也不願意裝了,康侍郎正是風光無限的年頭,少有女子敢如此給他甩臉色。
“一個丫鬟而已,姑娘也忒小氣了。”康侍郎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看向蘇倩兒的目光更加懾人,“就算是丞相,本官想要一個奴婢,丞相也願給的。”
明憶姝冷冷出聲:“這是我的人,我說不願給,康大人還要來搶不是?”
康侍郎莫名其妙地瞧了明憶姝一眼,心說不至於如此小題大做吧,只是要個人,這明憶姝怎麽態度這般惡劣?
相府的下人都給他幾分薄面,梅園也由著他來,哪怕他今日搶走這丫鬟,應當也無人會攔的。
眼看氣氛不對,蘇倩兒紅著眼睛拉了拉明憶姝的袖子,小聲道:“姑娘不必為難,不要惹到康大人,我只是個奴婢,您……”
——完全可以明哲保身的。
下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世人都知道康侍郎心眼小,睚眥必報,明姑娘為自己一個奴仆就得罪對方,沒有必要的。
蘇倩兒心想,自己被要去之後,康侍郎知道自己不會吹曲,估計折磨幾日也就厭棄了,到時候,自己還可以再想辦法苟活。
康侍郎也笑了:“姑娘你瞧,你的丫鬟都這麽識相了,你也別和本官擺臉色了。”
明憶姝絲毫不退讓,表情冷漠疏離:“可我願不放人。”
康侍郎神色頓時變得異常難堪,幾次三番受挫是他沒想到的,他還不允許一個女子這般駁自己的面子,於是惱火地想要上前把蘇倩兒拽走:“這可由不得你了。”
他執意要去拉蘇倩兒,正上前一步,突然察覺面前襲來一陣凌厲的風,好似刀聲破空而來,嚇得他急忙回退避開。
定睛一看,不是什麽刀,而是一支玉笛。
只是玉笛而已,竟然被明憶姝使出了尖刀一般的效果,康侍郎是個文官,還未感受過如此嚇人的殺意。
他喉頭動了動,難以言喻:“你,你真是……”
明憶姝玉笛指著他面門:“不想死的話,滾出相府,這裡還輪不到你這畜生來造次。”
她的話太過堅定認真,宛如相府主人一般,康侍郎本以為她是薑瓊華豢養的貴女,現在一聽,突然覺得恐怕不是這麽簡單,正常被豢養的女子可不會這麽理直清高。
康侍郎嚇得有些腿軟,著急就要告退。
“收起你的晦穢心思,別貪圖我身邊之人。”明憶姝說,“這玉笛是我持有,你若記仇便來記我的仇。”
康侍郎惶恐不安地抬眼一瞧,冷汗頓時下來了——這玉笛所用的玉,是自己獻給丞相的,全天下僅此一塊,本想著來討好丞相,沒想到薑丞相居然拿來給面前的女子做了玉笛。
幸虧,他今日沒有把心思打到這姑娘身上,不然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他逃也似的離開梅園,從相府離開的時候,腳步虛浮發軟,冷汗涔涔。
著急之下,他險些撞到一人。
伯廬從外頭進了相府,依著丞相的意思要去給明憶姝傳話,誰想到突然迎頭遇見了康侍郎,都知道這人貪色,伯廬看似寒暄實則試探著問道:“康大人慢走,方才我們家姑娘也在梅園,大人未驚擾到我們姑娘吧。”
“不曾不曾。”康侍郎抹了一把汗,著急地擺手,“沒遇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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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巴掌
◎你給孤重新說一遍◎
“姑娘今日之恩,倩兒定會銘記在心,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姑娘大恩。”
蘇倩兒方才被恐嚇時沒有哭,現在緩過來,卻是因為明憶姝的袒護哭成了淚人。
她記得明憶姝的一切恩情,曾經在天牢時,也是對方在丞相盛怒之時,為她拿開了膝邊的碎茶盞。明姑娘心善細致,從來都把手下人當人看,會體諒她們的辛苦,還會在她們困難時給一些添補。
明憶姝笑著給她擦了擦淚:“別哭,我這種人沒有來世的。”
她知道自己是穿書,在這場故事裡,沒有以後了。
但是蘇倩兒卻誤會了她的意思,當即臉色一白,辯駁道:“明姑娘是好人,怎麽會沒有來世呢,您值得最好的因果回報。”
明憶姝說:“可是我不會種田,不需要小牛小馬……”
蘇倩兒下意識地問:“那姑娘喜歡什麽?”
明憶姝想了想,曾經在現代的時候,她養了一條很護主的德牧,自己死前無人來救,是這條自己養的狗衝上去咬住了歹徒的胳膊……
只是,窮凶極惡的歹徒不僅僅殺了她,還發瘋殺了她養的狗。
思及往事,明憶姝低垂了眉眼,輕輕說了聲:“我喜歡養狗。”
她當時只是個學生,小狗的愛是她能力范圍內能擁有的最真誠純粹的東西,那條德牧長得有半人高,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這個主人,總能能治愈她一切的壞心情。
蘇倩兒:“那我做明姑娘的……”
明憶姝動作很快地掩住她的唇,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不是在罵人,我指的是真正的小狗,你不必自輕菲薄,就算真有輪回,也該堂堂正正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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