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人則穿一襲繡有華麗暗紋、左肩散布著幾顆星辰的錦製白衣,面容清麗、眉眼含雪。
女子的五官雖比不上主座的南宮焰精致無雙,但那股氣質卻如天山上無法融化的雪水,和南宮焰各有千秋。
“陳副宗主,烈陽地窟有變,貴宗是否該給本小姐一個解釋?”
南宮焰坐直了身體,眉微蹙,啟唇時面上表情漫不經心,只是聲音裡含著一股明顯的不悅。
白發白須的老者抬頭看向南宮焰,面上神情自若,但渾濁的眼睛裡多出一絲肉眼可見的歉意:“烈陽地窟的事,是正陽宗的不是。”
“我們實在不知正陽鑒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意外,由此導致南宮小姐的朱雀半陽血陣中斷,朱雀真火不能順利匯入鳳凰圖刻裡。”
“老朽和整座正陽宗,在這裡鄭重向南宮小姐賠不是。”
他說著,緩緩站起身,向著南宮焰的方向施了一禮,神情嚴肅鄭重。
那白衣女子見狀,忙也起身,同樣鄭重向南宮焰施禮。
一個是正陽宗的副宗主,主掌正陽宗對外的一切往來;一個是正陽宗的真傳弟子,重點扶持的天才,一宗的臉面和未來。
現在就站在她面前彎腰作揖,一臉嚴肅鄭重、態度誠懇……
南宮焰半點沒動容,她甚至唇角上揚,笑容浮現在臉上,涼意刺骨到似乎能凍結一切,聲音也很冷:
“兩條六階以上的靈脈,三萬六階靈植,並一座五階礦山、一百座四階靈藥園,還有三百部五階以上的武技功法、幻陣參悟道法一部,還有許多相贈的小東西,只是換你陳副宗主一聲賠不是?”
“您老人家是看我南宮焰年紀輕不懂事,覺得好欺負是麽?”南宮焰右手輕抬,身後多出一道黑影。
陳副宗主瞬間一驚,因為這黑影的修為在他之上。
但黑影顯然不是先前跟在南宮焰旁邊的程老。
也就是說除卻那程老外,南宮焰身邊還有這樣一尊強者護衛著,她在南宮族的地位遠比他想象的隻高不低。
“陳副宗主想不想跟本小姐打個賭?”南宮焰手再一招,黑影悄無聲息消失不見了,正如他出現得無聲無息。
陳副宗主一驚,下意識接了南宮焰的話:“什麽賭?”
接完後他才覺有些不妙,不管南宮焰說什麽,總之都不會如他和正陽宗的願就是了。
他應該不理會南宮焰的。
他後悔不已。
果然,南宮焰揚了揚唇,再次笑了。
這次的笑容不同於先前的刺骨嘲諷,而是含著一種戲謔和玩味:“賭本小姐一聲令下,南宮族會不會為了本小姐,傾盡全力攻上正陽宗?”
“賭本小姐在南宮族的地位,值不值得你們用整座正陽宗來抵擋。”
她說完後,卸了那副端莊嚴肅的架子,懶洋洋向後一靠,再一招手。
有仆從端著用上好玉石雕琢而成的墨綠玉晶杯走了過來,杯裡盛著甘冽醇厚的酒液。
南宮焰半倚著寬座,沒有伸手去接過那杯酒液,而是微微仰頭。
那仆從瞬間會意,舉著玉晶杯小心翼翼湊了過去,服侍著南宮焰飲了一口。
女子的頸因仰起飲酒的緣故展露了出來,冷白如透著光的一截,說不出的優雅魅惑。
但殿中人誰都沒有欣賞到,服侍左右的仆從是因為不敢,白衣女子是因為走神,白發白須的老者陳副宗主則是因為沒心情。
南宮焰都這樣說了,說完以後還能擺出這樣的姿態,足以證明她的自信和底氣。
南宮族是青州第一族。
青州那麽多世族,就算再不甘心,還是被南宮族壓得死死的。
但正陽宗不是,正陽宗和無極宮、星辰殿、藏劍閣那些宗派是明爭暗鬥,誰也不服誰。
他怎麽敢拿正陽宗的存亡去賭南宮焰在南宮族的地位到底重不重要呢?
陳副宗主苦笑一聲,看向南宮焰,眼神灰暗了不少:“南宮小姐想要如何?”
“正陽鑒。”南宮焰坐直了,“將正陽鑒送來南明峰,直到我成功融合鳳凰血脈。”
“還有,我在南明峰的日子,正陽宗要傾盡所有配合我行事。我的命令,只要是正陽宗的弟子,誰都不能違抗。”
陳副宗主皺眉,這要求顯然不簡單。
後面那一點,南宮焰說得很模糊,要是答應了或許會有些正陽宗無法預料的後果。
但南宮焰畢竟是南宮族大小姐,世族該守的規則秩序想來她還是會顧及的,真要答應也不是不行。
真正重要的是前面那一條。
當初南宮焰來到正陽宗,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借用正陽鑒。
只是正陽鑒太過重要,又關乎正陽宗的立宗根本,最後再三商量,才改成了後面的方法。
以正陽鑒為陣基,再選擇烈陽地窟,以數萬外門弟子的血做牽引,由那位程老布下朱雀半陽血陣,將正陽鑒內殘留的一部分朱雀真火匯入鳳凰圖刻,幫助南宮焰融合體內的鳳凰血脈。
只是誰也沒想到正陽鑒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意外,導致南宮焰不但無法順利融合鳳凰血脈,還受到血脈暴動的反噬。
聽說還出了些大問題,才命那位程老不惜離開正陽宗,回族去查什麽東西。
“南宮小姐,後面一點老朽現在就能答應你。只是正陽鑒——畢竟事關正陽宗存亡,老朽一人無法做主,還需要與宗主和主峰執事、核心長老商量,才能給南宮小姐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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