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至烈至陽的真火,比她的鳳凰火還要熾熱,誰來都一樣,不單只有容夙如此。
而且——
“容夙,你的心性不陰暗。”南宮焰表情嚴肅而鄭重。
一開始她的確跟陳宗主抱有相同的想法,認為容夙是那種陰沉黑暗的修士。
但一路走來,接觸越多、了解越深,她就越知道容夙雖然背負很多,但卻絕對不算心性陰暗。
能在無憂城前出刀殺妖獸,能將姚子遠的儲物戒給無憂城散修,能不受夢魘死境和問心境影響,怎麽可能是那種城府深沉、行惡事、不擇手段的人呢?
她只會將那些稱為自保的手段。
眼前的南宮焰認真極了,月光裡她的眼神柔和,襯著她披散著的長發、微微扯開的衣襟,第很多次擊中容夙的心。
她呆呆看著,半晌沒說話。
南宮焰沒有注意到,她此時正在很認真地想怎麽幫容夙修出夏刀,想著想著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容夙,你不是想要借灼熱道意和夏刀相通嗎?本小姐的鳳凰火就很灼熱啊。”
南宮焰想著,二話不說就坐直,伸手搭上容夙的肩膀,順便把礙事的被子也丟開。
於是容夙看到她衣襟大開,在月光裡朦朧而若隱若現,讓人心醉的一片風光。
她呼吸就有些緊,正打算挪開些距離,就聽到南宮焰嚴肅的聲音:“我將鳳凰火渡一些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有所感悟。”
她搭住容夙肩膀的手緊了緊。
容夙就感覺一股灼熱的感覺自南宮焰的手掌湧來,和情/欲來襲的燥熱不同,而滿滿是能灼燒萬物的熾烈。
夏是灼灼如火。
容夙默念一聲,又眼神柔和看閉眸後無比認真的南宮焰,唇微揚,才開始去想四季刀法。
天亮後。
南宮焰眸微動,看著同時睜開眼睛的容夙,聲音關切:“怎麽樣,你感悟出來了嗎?”
容夙搖頭。
南宮焰便失望地歎一聲,收回手,還打算說些什麽,身體卻一軟,直直往床板上倒。
她累極了。
本來就腰酸,還坐了一夜,還控制鳳凰火,不能太多傷了容夙,也不能太少不夠容夙感悟,算得上身心俱疲。
容夙看著她,本能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迎著她瞬間歡喜的眼神,心緒湧動,直接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反手再蓋上被子,道:“你休息一會,我去外面練刀。”
南宮焰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開心地在容夙的被子裡來回滾著,一點都不累了。
如此,容夙有時練刀,有時修行,有時借南宮焰的鳳凰火感悟灼熱之意,半月時間很快過去。
眼看離正陽大擂台比鬥開始還有幾日時間,但容夙還是沒能修出夏刀。
她便沒有再修行。
她抽空去了趟內門任務堂,以真傳弟子的身份玉牌領了一柄四階長刀,就打算迎接和關俊才的比鬥。
正陽大擂台在正陽宗主峰。
關乎十大真傳之位,還是有不少長老和弟子前來觀看的。
大擂台居於主峰廣場,四周坐席稍高。
南宮焰帶著南宮衛直接佔了一片位置。
然後她看著準備好就要去擂台上的容夙,直接道:“容夙。”
容夙就回頭看她,見南宮焰沒說話,想了想還是走到她面前,問道:“怎麽了?”
“伸手。”南宮焰說。
容夙不解,但還是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然後她就看到流光一閃,南宮焰拿了一樣東西放在她掌心上。
那觸感、那長度、那重量——
容夙若有所思,低頭一看,就看到掌心果然橫放著一柄刀,深藍如海洋、殺意凜冽。
這是東川皇城望江樓拍賣會上那柄刀。
六階,出自中州天心府器院院主之手,名為深湖。
“這是深湖,也是鳳凰獸魄的第二件回禮。”南宮焰說。
“我知道你需要它。”
“容夙,拿著深湖,打敗關俊才。”
“本小姐會在這裡看著你勝出。”
南宮焰的聲音清冽又溫柔,南宮焰的眼神明亮而澄澈,盛滿信任。
日光融在她眼睛裡面,容夙如被灼了一下。
她不由握緊深湖,笑著道:“第二件回禮啊!那有第三件嗎?”
她聲音輕松,顯然只是打趣。
南宮焰卻笑容燦爛,說:“有啊。”
容夙一怔。
南宮焰繼續道:“第三件回禮——”
“本小姐把自己送給你,如何?”
第67章
南宮焰說這話時, 眼神比先前還要明亮上很多,日光月光星光璀璨,在容夙看來都不及她此時眸光瀲灩。
但她唇角上揚, 唇邊的笑意卻是若有若無的,配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神情,容夙一時間竟不知道她是鄭重提問還是隨口一說。
但不管是哪一種,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 只是此時卻有些說不出來。
她就把深湖收進儲物戒裡, 右手握緊自己的黑刀, 聲音輕輕:“關俊才來了。”
關俊才來了。
正陽大擂台上的比鬥要開始了。
所以她無法回答南宮焰。
容夙說完,沒有看南宮焰面上是什麽表情, 直接腳尖一點掠了出去,須臾間就出現在寬闊的正陽大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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