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陽宗的刀法,卻也不是基礎道法,甚至好像蘊含著大道道韻,總之玄妙無比,也深奧莫測。
難道是南宮族的刀法?
有修士看著玉座上看似懶散隨意卻目不轉睛望著容夙的南宮族大小姐,心裡都生出這樣的想法。
只有一個白衣弟子沒有這麽想。
他看著擂台上眉眼都結了一層霜,抵擋得很是艱難的關俊才,忍不住低聲問前面一位穿亮白長袍,看著仙風道骨的老者:“師伯,那容夙揮刀帶出的寒意甚至連擂台陣法都擋不住,難道她真修成了四季刀法不成?”
他是坐鎮內門藏書閣的弟子,對正陽宗的所有武技幾乎都了如指掌。
想來想去,只有他們本來打算丟掉,卻被容夙換回去的四季刀法會產生這種異象。
畢竟四季四季,不就是春夏秋冬?容夙剛才那兩刀,就很像秋和冬。
那老者就動作很大幅度地回頭,像是才反應過來,接著就喃喃自語:“是很像四季刀法,但怎麽可能呢?”
那明明是放到堆灰也沒人要的垃圾。
他也拿去看過,根本就修不出來。
而且容夙當時要是不拿走,按照藏書閣的規矩,那玉簡就該拿去銷毀了。
容夙居然能修成四季刀法!
讓他想想四季刀法是怎麽來的。
據藏書閣志記載,似乎是陳宗主一脈的修士在很多很多年前拿來內門藏書閣的。
陳宗主在容夙拿走的前不久還吩咐過他,說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還沒人要,就直接銷毀掉。
擂台上的容夙自然不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麽,她只是反覆施展著那兩刀,步步緊逼,關俊才很快險象環生。
他知道自己隻用一柄劍絕不能打敗容夙了,“吭”一聲就拔/出第二柄劍。
兩手同時持劍,他很快就有了還手的能力,並且還能壓著容夙打,打得容夙微微皺眉,甚至刀勢有些遲滯。
擂台四周就一靜。
原本以為容夙即將勝利的弟子們面容複雜。
是啊,他們怎麽忘記關俊才打到現在隻拔了一柄劍呢?
關俊才是劍修,但劍道天賦並不是很卓絕。
他能成為十大真傳,是因為他能使雙劍。
所以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在修行界裡,能雙手同時持兵刃並且運用自如的修士並不多。
因為修士的心力有限,一隻手持兵刃去演練,便要不知道演練多少次才能形成本能,才能真正做到手隨心動,如臂使指。
因而能持雙劍打鬥的,正陽宗弟子無數,目前也只有關俊才和關俊良兩人。
於是弟子們的聲音再響起時,就和先前形成鮮明的對比。先前他們都認為容夙會贏,現在卻都覺得定然是關俊才勝出了。
修為差距擺在那,到底是跨越不過去的。
越階而戰畢竟少有。
而且容夙是天才,關俊才也不是蠢才。
有修士看著擂台上黑衣肅然的容夙,禁不住在心裡低歎一聲。
若是真正要說起來的話,在場很多人其實都是希望容夙能贏的。
畢竟以強勝弱者多,以弱壓強者卻太少,少到幾乎沒有。
容夙抬刀擋住關俊才刺來的劍後,正聽見台下弟子的歎息聲。
她不由看向南宮焰,眸微動,接著手一揚,左手就多出一柄刀,藍波粼粼,像是以深海湛藍的波浪凝成的,正是深湖。
刀鞘被她丟在儲物戒裡。
因此深湖直接露出了刀刃,一如那日在望江樓拍賣會上看到的,讓人心神生悸,卻不是因為刀法,而是因為刀本身。
關俊才揮劍的手一滯,眼神驚駭。
容夙就輕笑一聲,左手深湖,右手黑刀,聲音輕輕,卻很自信:“雙手持兵刃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
她當然也會。
畢竟她經歷的生死廝殺那麽多,右手不會永遠不受傷。
她只會刀法,不喜歡再修別的什麽,右手受傷了,又要保命,就只能靠左手。
所以關俊才能雙手持劍,她也能雙手持刀。
先前一直不用,是因為她本來想將之當做生死關頭的保命手段。
她原本是想著輸給關俊才也不用的。
但南宮焰給了她深湖。
南宮焰說要看她勝出。
那她怎麽能不讓南宮焰如願以償呢?
容夙想著,唇角微微揚起,黑刀和深湖一起劈出,藍光如深海,黑光若長夜,兩道光相互映襯著,煞是好看。
四周弟子又是一靜,聲音卻沒有再響起來。
心神被容夙的刀法所吸引是一回事。
主要是先後兩次打臉,現在比鬥還沒有結束,他們便也不想再多說什麽,還是靜靜觀看就行。
座位上的南宮焰遠遠看著容夙左手握緊的深湖,再看到四周弟子面上的表情,心情愉悅,就換了個姿勢,笑聲清冽。
紫田感受到她的開心和小得意,唇角也上揚,忍不住問道:“小姐,您早知道容夙大人能使雙刀?”
她跟容夙那麽久,在南宮族都是她陪著容夙的,她都不知道,小姐居然知道?一定是容夙大人悄悄告訴小姐的!
“當然。”南宮焰聲音得意。
她當然知道。
也不是如紫田所想,是容夙告訴她的。
容夙那不解風情的性格,能指望她說出什麽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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