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嗤笑一聲,繼續道:“玉灩春這女人向來無情無義,或許對那正陽宗弟子也是套路。但她那時還說了天地誓約,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魔修和修士都能虛言騙人,但卻騙不了天地。立下天地誓約,如果有假,丟的是性命。
他這麽說,那幾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就相信了。
“至於怎麽分,大家都睡她幾次,到時候誰拿到的元陰之力多,就看各自本事了。”
有魔修嘿嘿笑了幾聲,抬腳就往湖心掠去,一指向玉灩春點去。
剩下幾個魔修反應過來,忙都掠了過去,打的主意很一致:先打敗玉灩春,廢了她修為,再慢慢睡人。
反正那元陰之力不會因修為消散而不複存在。
玉灩春坐在湖水中心看著這幾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眼神很涼,直接一掌拍出,拍得掀來的波浪都反了方向。
她煉化一半魔夜曇,傷勢也恢復一半,這一掌是能拍死最近一個魔修的。
結果似乎是她體內那魔夜曇也察覺到了,魔力暴動裹挾著少年噩夢襲來,玉灩春臉一白,跌坐回湖水。
那一掌隻拍退魔修,連拍傷都沒有,更別說是拍死。
她掌心按著湖水,眉眼如染血般鮮紅,拿出一件寶物後直接捏碎,余波炸死一個魔修,只是自己唇邊也多出一絲鮮血。
……
容夙來時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的場面。
夜曇湖湖心,一襲紅衣濕漉漉的玉灩春坐在湖水裡臉色慘白、唇色殷紅,看起來跟重傷差不多。
她面前有約莫四五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腳步虛浮、衣衫濕透,看著也是重傷。
湖邊還躺了幾具屍體,還是半步登天境的修為,心口上有一朵彼岸花,一看就是玉灩春殺死的。
容夙眸光微閃,沒有立即出手,而是藏在虛空裡聽了一會才明白來龍去脈。
因為元陰之力而對玉灩春出手?趁她煉化魔花行動受阻的緊要關頭?還是多人聯手對付她一個?
容夙眼裡神情就滿是諷刺。
這幾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就是夜曇境內那幾個。
雖然他們沒有被魔夜曇控制,但出口消失,他們也出不去。
如果不是玉灩春出手,他們遲早會被魔夜曇花抓去吸血。
還有後來夜曇境自毀,那團黑霧裹挾低階魔夜曇花爆開,他們無法踏空逃不出去。
也是因為有玉灩春出手阻止,他們才能活著。
結果危險解除後,他們就對玉灩春出手?
容夙眸光再一移,就看到湖泊四周還有稀稀疏疏十幾個修士。
踏霄境一重二重、四重五重都有,都是夜曇境內死裡逃生的修士,散修和魔修都有,此刻站在遠處看熱鬧。
她嗤笑一聲,沒來由想到儲白璧,接著就是自己。
如果沒有天地誓約,她會不會也只是看熱鬧,坐等兩敗俱傷當漁翁呢?
那她和這些修士有什麽差別呢?
容夙低眸看向自己的黑刀,還是沒有出手。
或許玉灩春也不用她出手。
哪怕煉化魔花受反噬,哪怕重傷,哪怕一對多,她還是能打贏這些魔修的。
容夙想著,目光看到玉灩春後面大樹邊一道刀光,心裡一凜,黑刀已經擲出。
“鐺”一聲,刀刃撞擊的聲音響亮,刀意撞上後在湖泊上炸開一層波浪。
容夙從虛空掠出,手腕一翻,黑刀在碰到地面的前一瞬自動回到她手上。
接著容夙橫刀掠到玉灩春後面,擋住刺向她後肩的一刀,手攬住玉灩春的腰退了幾步,看清了出刀的人。
那也是一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還是先前在夜曇境外和容夙對視的魔修。
剛才八九個魔修圍攻玉灩春,這魔修卻沒有出手,他一直藏在大樹後,打的什麽主意不言而喻。
容夙眸光微沉,看玉灩春手一揚將那幾個重傷的魔修解決掉,迎上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撐不住了。
她就上前一步擋在玉灩春身前,右手黑刀,左手深湖,蓄勢待發,卻沒有主動出擊,而是等對面那魔修進攻。
那魔修對容夙本來就忌憚,在看到她左手也拿了一柄刀後心裡一凜,迎著她黑沉肅殺如魔獸噬魂的眼神,到底沒有出手。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打不過眼前這個正陽宗弟子,哪怕他半步登天境,而正陽宗弟子只有踏霄境三重。
他的直覺一直很準,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嚴格按照直覺行事。
那魔修就收起手上的刀,腳尖一點,直接踏空而去。
居然不出手?
容夙有些疑惑,但也覺得挺好的,不然打起來她多半也要重傷。
後面玉灩春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複雜,“撲通”一聲坐回水裡,人都被湖水掀翻。
容夙回頭看著她淒慘的模樣,微微皺眉,最後還是扯著她的衣擺把人扯到湖心一小片泥土上。
四周還有修士在觀望著。
容夙垂眸,手裡黑刀劈出,秋刀肅殺的刀意籠罩這座湖,直直將前方幾顆大樹劈成碎渣,聲音跟湖水一樣涼:“十息之內,不滾就死。”
那些修士一驚,看著凜冽無比、仿佛再不跑會劈向自己頭顱的黑刀,跑得都很快,偌大一座夜曇湖只剩容夙和玉灩春。
不知道的修士看到,不會想到容夙是正陽宗弟子,而只會以為是兩個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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