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天明。
南宮焰醒過來時,就看到房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擺設。
她迷糊一會,才想到昏睡前發生的事情,想到容夙彼時輕而溫柔的低哄聲,以及自己揪緊容夙手臂的嗚咽聲,南宮焰臉上“唰”一下浮起了紅暈。
她動動身體,艱難地將自己縮進被子裡,在被子內黑乎乎的環境裡躲了一會,沒聽到外面有什麽聲音,才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看到屋內此時只有她一個人時,南宮焰眼裡有些不開心,接著她就用手撐住床板,想要坐起來想想以後要怎麽做。
嘗試幾次都失敗後,南宮焰哼了一聲,躺在那裡不動了。
容夙從青山那裡了解到一些冰原大比的情況後,走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個頭髮披散著在床上鋪開,蓋著被子睜眼看天花板、目光呆滯的南宮焰。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南宮焰也看了過來,正對上容夙的眼神,她就眼神飄忽,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容夙。
容夙不禁有些想笑。
她心情很好地走過去,坐在床邊,低眸看向南宮焰,聲音壓著笑意:“先前那般迫不及待,現在倒不好意思了?”
什麽迫不及待?誰迫不及待了?
南宮焰惱羞成怒,往被子裡一縮,不打算再理會容夙。主要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這的確是她想要的。
容夙唇角笑意不由加深,她看看鼓起來的一團被子,眸光微深,來了招釜底抽薪,直接將被子掀開並且丟到床尾去。
南宮焰沒有被子,瞬間失去安全感,抬頭看容夙的眼神就有些羞惱。
容夙假裝沒有看見,伸手去搭南宮焰的肩膀,在南宮焰心跳如鼓的緊張裡將人提了起來,再往她背後塞了個靠枕,才開口道:“感覺如何?”
南宮焰一怔,心裡的想法是:睡一覺起來,容夙懂這麽多了?還知道問她感覺了?但這是能問的嗎?
她沒有回答。
容夙就重複問一遍:“南宮焰,你現在感覺如何?”
雖然不知道龍形面具是什麽,但看南宮焰的身體已經恢復到正常溫度,經脈內的鳳凰血脈也沉寂,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只是不知道龍形面具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和南宮焰的鳳凰血脈有如此關聯?
容夙就開始想,是不是應該去見蘇明雁一面。只是先前她才剛明確拒絕過,而且那些東西背後的故事,她現在也還沒有知道和承受的能力。
她想得出神,就聽到南宮焰聲音低低:“不太好。”
容夙眼神一變,就有些擔憂。
然後南宮焰繼續道:“你的技術很一般,感覺不太好。”
容夙:“……”
南宮焰以為容夙不開心,忙補充道:“沒事,我不嫌棄你。”
她說的倒也都是真的。
畢竟容夙做那些完全是憑本能來,雖然因為那不知名的東西,她體內寒意和血脈暴動都能夠平息,但單說技術,是很一般。
容夙:“……我沒有問你這個。”
“啊?”南宮焰皺眉,眼裡都是不解:“那你問的是什麽?”
“沒什麽。”容夙抿唇,壓住心裡不知道哪裡來的鬱悶,低頭看著南宮焰肌膚上的痕跡,目光有些不自然。
然後她抬頭再看見南宮焰眼睛裡瀲灩的笑意,知道她是在笑剛才的話,頭腦一熱,就脫口而出:“那按照你的意思,我是該多跟人練練?”
南宮焰臉就一黑,她眸光幽幽,看了看容夙放在床邊桌上的黑刀,聲音涼涼:“你用哪隻手跟別人練,本小姐就斷了你哪隻手。”
容夙莫名就感到手有些疼。
行吧。
她收回思緒,低著眸沉默不語,心裡卻松了一口氣。
起碼剛才那股讓她無所適從又不知所措的氛圍消散了。
南宮焰還黑著臉,心裡有些委屈。
因為容夙前不久還在她床上,結果現在就能說出這些話來。雖然心裡知道多半只是容夙隨口一說,她還是很不開心。
容夙能察覺到一些,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剛剛她說的話都是帶著一點故意的成分的,但看到南宮焰真不開心,她還是心疼的。
她不由自主地牽住南宮焰的手,迎著她看來似乎是有些歡喜的眼神,低咳一聲,開始說正事:“青山說參加冰原大比的世族子弟雖然都不簡單,但不會是你的對手,你怎麽會受傷?”
先前的南宮焰除了血脈暴動的燥熱和寒意侵體的寒意外,還有一股血腥味,甚至還有些濃鬱。
南宮焰聽到她這麽問,就低了低頭,眼眸微垂,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先幫我穿衣服。”
穿衣服。
容夙就看向南宮焰,心裡一緊。
南宮焰現在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上面紅痕點點,她靠坐在床上,長發披散,加上剛雙修完,看上去美豔而瑰麗,像盛放的玫瑰。
此時她唇微揚,含笑看來時,天然就多了一種蠱惑人心的意味。
容夙定了定心神,雙手沉穩,三兩下給她將裡衣散開的衣襟拉好,再接過南宮焰從儲物戒裡拿出來的衣裳,壓住心裡情緒給她披上,再整理衣襟、撫平褶皺,聲音微啞:“好了。”
她沒看到她額頭上多了一層薄汗。
但南宮焰看到了,因而她心情不錯,抬手搭住容夙的肩膀,緩緩從床上挪到柔軟玉座上,才對面前的容夙道:“容夙,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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