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眼神微微欣慰,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塊陳舊而古拙的絹布,遞到容夙面前,“這是我先前在南宮族藏書閣翻出來的一道刀法,據說是某位刀道大能醉酒後隨手悟出的。你看看,或許能有所感悟。”
容夙就打開絹布低頭一看,絹布最上方的四個大字就映入眼簾:逍遙刀法。
容夙沉默。
南宮焰看到後,不由驚訝,問綠水:“你確定這刀法真能對容夙有用?”
容夙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跟逍遙兩個字無關。
綠水認真點頭,說道:“有時候看似最不適合的刀法,說不定反而極適合。而且,如果容夙大人一無所得,也沒有什麽影響。”
最多也就是跟現在一樣,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麽而已。
這個問題也不大。
她現在才知微境九重,距離登天境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而且即便是天才,能在四十歲前修到登天境,都算天賦卓絕。所以那姚族少主才會連九幽山海境都不去,直接選擇閉關。
她繼續道:“逍遙二字,就是隨心隨意、自由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容夙大人若是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逍遙,小姐不妨教教她。”
綠水最後拉走紫田,說道:“現在距離品酒大會第二枚商玉的同台較量還有五日時間,容夙大人不如暫時放開心裡的顧忌。若是五日後打不過人家,也沒有什麽。”
所以綠水是想借同台較量、南宮族的臉面來刺激自己一把?
容夙低著頭將絹布上的逍遙刀法全部看完,若有所思。
就跟四季刀法差不多,這所謂的逍遙刀法也沒有具體的招式,隻講述了一種道境,名為逍遙。
容夙就收了絹布輕笑一聲。
她想,她此生應該都是無法知道逍遙是什麽樣子的。
她的刀也只會殺戮,而無法拿來和這些世族的天才較量武技、點到為止。
然後她抬頭,正對上南宮焰微微發亮的眼睛。
容夙就一怔,問道:“南宮焰,你不看玉簡了?”
南宮焰搖頭,表情一本正經:“綠水都那麽說了,當然是幫你修出逍遙刀法重要一些。”
她興致勃勃問容夙:“你有頭緒不?你能修出逍遙刀法嗎?”
容夙心裡一跳,總覺得南宮焰似乎打著什麽算盤,但還是實話實說:“沒有。”
她不想浪費南宮焰的時間,就直接道:“南宮焰,我是修不出逍遙刀法的。”
逍遙兩個字,幾乎就是她容夙的反義詞。
南宮焰就拍了拍容夙的肩膀,眼裡光華流轉,說道:“你不知道什麽是逍遙,所以才會修不出來。”
“不過沒有關系,本小姐可以教你的啊!”她說著說著就挨了過來,扯著容夙的衣襟,眼波瀲灩。
容夙心裡一跳,頭往後縮了縮,抬手按住南宮焰搭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表情有些緊張:“不用——”
她說到一半,就感覺自己懸空飄了起來。
南宮焰的手從她衣襟往下,很自然地環住她的腰,攬著她踏上了高空,聲音歡快:“還有五日時日,你可以慢慢感悟的。”
她說著,眸光一移,就攬著容夙出現在觀星樓樓頂,把坐在那裡無聊到打瞌睡的程老趕走。
然後桌椅一擺。
南宮焰手一甩,容夙就被她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面前是南宮焰從儲物戒指裡摸出來的果酒,甘甜醇香,天空星星長明。
容夙怔怔失神,就著南宮焰的手飲了幾口果酒後,看見南宮焰起身挪到空地上,拿著那柄融魘劍,手腕一翻,她開始舞劍。
月光柔和,夜幕伴星。
觀星樓的樓頂不及醉仙樓華麗壯觀,卻別有一番意境。
南宮焰廣袖華衣,於月光照耀裡來回躍動,手裡長劍蒙上一層月華。
她的劍法華麗又漂亮,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施展的是容夙曾見過許多次的驚鴻劍法。
生死廝殺時,南宮焰的劍法致命而危險,凌厲藏殺意。
此刻卻不是生死廝殺。
而且,南宮焰是在舞劍。
觀看的人是容夙,是她喜歡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因而她的劍法不含半分殺意,而只有綿綿情意疊加於劍刃上,柔和而明亮,璀璨藏星辰。
容夙看著看著,就有些如癡如醉。
不久後,南宮焰舞劍完畢,回眸一笑,聲音清冽,問容夙:“容夙,你知道逍遙是什麽了嗎?”
月光裡,她五官精致,美到足以和月華爭輝。
容夙不由失笑,心想:難道南宮焰以為她舞一次劍,就能讓她醍醐灌頂、福至心靈不成?
她緩緩搖頭。
南宮焰就蹦蹦跳跳回到她面前,把那長劍一收,說道:“沒關系,時間還有很多。”
第二日,南宮焰帶她泛舟湖上,看春雨潤物細無聲,看雨水落在湖上漾開的漣漪,還拿了深湖把玩,說她手裡似乎捧了一整座湖。
第三日,南宮焰開始不用修為,而是隻牽著容夙的手漫步於長源城裡,看往來修士行色匆匆,看凡俗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第四日,她跟容夙徒步爬上長源城外最近的一座山,看日出金光普照大地的暖融融,看日落紅彤彤一片、晚霞染遍天穹……
五日的時間雖然很短,卻足夠南宮焰和容夙做很多事情,看很多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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