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進行奇怪的普雷。
白老將軍砰砰跪在地上,雙手奉上那裝了六頁信紙的信封。
把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通。
最後俯首磕頭:“娘娘本心思純善,卻不料被人蠱惑,出此言論,妄議朝政,天理不容,望陛下降罪。”
書房中的皇后也沒想到白老將軍認罪認的那麽快,手指用力抓緊了帕子。
皇后淡淡開口:“白妹妹作為一個后宮夫人,哪裡懂得這些?”
“怕不是將軍府的人安插在白妹妹身邊,要讓白媚媚給陛下吹枕邊風呢。”
白年勇的表情變得煞白,“陛下,望您明察!”
蕭時之的書桌上放著兩份一模一樣的六頁紙裝的信封,就連字跡也一模一樣。
一看便知,倒是把白浮雪平日的言行暗自記下,匯編成冊。jsg
誰能得利,誰是始作俑者。
蕭時之將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因為劇情關系不能莽撞定罪,隻能在秋獮皇叔謀反之前,把人好好養在后宮裡。
而皇后似乎也不怕被女皇陛下懷疑,一臉的一國之母剛正不阿。
蕭時之將目光轉移到白浮雪臉上,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一個交叉,寫滿了無奈。
枕邊風不提也罷,一題就讓人氣得慌——
十次裡有九次都在勸她要當個明君,不要沉迷女色中,要好好批閱奏折,好好開會!
剩下來的一次,兩個人翻雲覆雨後開例行會議,最近商討的內容是關於煙草的大規模種植???
這算什麽枕邊風,這是加班吧!
蕭時之疲憊裡揉了揉眉頭,象征性開口問:
“淑妃,信中所寫,皆為屬實?”
白浮雪:“屬實吧……?”
蕭時之:?
白浮雪無奈,“臣妾說了太多話,現在一一羅列出,臣妾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有無錯漏之處。”
蕭時之心想也是,畢竟信紙上記錄的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兩個人的心情都極為複雜。
蕭時之面上要裝作一個威嚴至極的君主,淡淡開口道:
“皇后消息靈通,至於這信封的出處,你可知曉。”
皇后矢口否認,“臣妾不知,是有心之人,將此信封放入臣妾寢宮中,臣妾看後大驚失色,這才來找陛下主持公道。”
皇后眉眼鋒利地看著白浮雪,“此事關重大,白妹妹既已認罪,陛下該嚴懲才是。”
“該把妹妹身邊的人全部換上一遭,切莫再讓歹人利用妹妹的純善心思。”
皇后嘴角彎起了算計的笑容,“陛下,白老將軍年事已高,一輩子為大夏朝鞠躬盡瘁,也該榮養於京城之中,好好歇歇。”
蕭時之冷凝道:“既然死是皇后不知情,就先回去歇著吧,最近秋寒入骨,皇后身子弱,著實不該總是出門。”
“淑妃私下裡的言行被無一錯漏地記下,足以說明宮中出了問題,若縱容此事,和文字獄有何區別?”
皇后臉色一變,“陛下!”
陛下您重點錯了!
重點是白浮雪議論朝政,不是宮中竊聽頻發啊!
蕭時之煩躁地揮揮手,讓她閉嘴。
李德全立刻找了幾個小太監,把皇后娘娘請了出去,整個書房再度安靜下來。
……
隻剩下白年勇和其夫人跪在地上,滿目秋霜,冷汗滴滴嗒嗒落在地毯上,形成了一片水漬。
一輩子都在馬背上過的將軍,此刻竟要屈服於帝王面前,卑微地為女兒求情。
白年勇欲言又止,不敢開口求情一句,擔心整個白家會成為娘娘的拖累。
蕭時之表情舒緩:“這些事情朕都知道,也是在朕的默許下發生。”
白年勇聞言一驚,驚恐地抬起頭看向女皇陛下。
白浮雪緩慢地打了個哈欠,對蕭時之比了個wink。
蕭時之柔和道:“淑妃很好,朕不會因為這些理由就降罪於她,更不會因此荒唐之事就降罪於白家。”
白年勇從未想過是這樣的結局,最好的情況是娘娘再也難獲盛寵。
白年勇張嘴又合上,一行熱淚從渾濁的眼睛中流淌出來,牙齒磕磕碰碰,老淚橫流。
“臣謝陛下恩賜。”
蕭時之溫言道:“再過些日子就該到秋獮,到時候會有北庭人來朝拜會,到時候有勞老將軍安排。”
白年勇感激涕零連連磕頭謝恩。
老父親拉著白浮雪,也在地上磕了個頭。
蕭時之話鋒一轉,“信封之事,茲事體大,牽扯甚廣,淑妃禁足兩個月,無事不得出珠鏡殿。”
白浮雪:“臣妾明白。”
白浮雪平日裡像條鹹魚,都快死在宮殿裡了,別說出門,就連出院子都得費好大的勁。
這個禁足令和沒有差不多。
……
白老將軍和其夫人回去後,整個紫宸殿隻剩下白浮雪和蕭時之兩個人。
湯圓從書架上跳下來,甩著雞毛撣子似的尾巴,窩在白浮雪的懷裡。
白浮雪往蕭時之的貴妃榻上一躺,鹹魚伸冤道: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沒有后宮乾政,他們都在欺負臣妾。”
蕭時之被一攪和的整個上午的工作還沒完成,奮筆疾書,批閱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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