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徒南的神情未起半分波瀾,淡淡地道:“從伊那托斯身上剝下來的。”
一道滾雷倏地在衛蒙腦中炸響,兩隻眼睛撐的又大又圓,瞳孔在眼眶裡不斷打顫。
過了足足十幾秒,他抖著嘴唇,結巴道:“他不是,不是被移交軍部了嗎,怎、怎麽……”
崇徒南眸中劃過一道笑意:“擬形術罷了,你的小紙人也能做到。”
衛蒙噤若寒蟬的抽了一口氣,他的小紙人的確可以暫時變成伊那托斯,但只能維持短短三炷香的時間,可上次那事到現在都已經快倆月了。
他吞咽了好幾下:“那,那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你手上?”
“嗯。”
衛蒙更驚恐了,難怪前段時間崇徒南天天都來特事局,天快黑了才回去,他還以為有別的大事呢。
見崇徒南把刑架上的人皮拆了下來,衛蒙緊著喉嚨朝周圍張望:“伊那托斯的屍體呢?”
崇徒南慢條斯理的輕笑一聲:“誰告訴你他死了?”
話音剛落,牆角的一口箱子左右彈開。一團骨骼對折的肉塊從裡面翻了出來,而筋肉之上有兩顆凸出的眼球對著衛蒙冷不丁的動了下。
十幾分鍾後。
“嘔——”衛蒙臉色煞白的扶著玻璃牆,反覆不停的乾嘔著。
而對面的陰蠱術士抱著膝蓋拚命蜷縮,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地縫裡。
隨著玻璃房中的血霧消散,崇徒南給自己施了一道潔身術,神情頗為愉悅的走了出來。
見衛蒙還彎著個腰,崇徒南問道:“用我扶你嗎?”
衛蒙剛要擺手,陸萬傾突然飛起來衝他嘰嘰嘰嘰的叫,就像在憤怒的指責他一樣。
崇徒南挽起唇角,戲謔的看著伯勞鳥:“衛蒙,我忘了告訴你了,陸萬傾早就恢復靈智了,他現在不過是裝可憐為了親近你而已。”
“嘰?”半空中的陸萬傾忽然一僵,兩隻豆豆眼睜地圓滾滾的。
衛蒙捂著胸口,難以置信的:“啊?”
“走了,紅毯見。”
他倒是瀟灑的走了,剩下一人一鳥隔空對視。
陸萬傾撲扇翅膀笨拙地打個轉兒,衛蒙見他還想裝傻,被戲耍的憤怒直接拉到了頂點:“陸——萬——傾!!”
翌日。
門鎖一開,施雨彤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直奔臥室。
進去後她先朝床上的鼓包看了一眼,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全拉開了。
在一聲聲叫起聲中,楚淮予困頓地睜開了雙眸。
換洗衣服被扔到了被子上,施雨彤催促道:“快去洗個澡,10點造型團隊就到了。”
楚淮予坐起身,怔忡的看著她:“……有通告?”
“電影節紅毯啊!”說完,施雨彤忽然板起了臉:“你別告訴我你又不想去了啊。”
楚淮予眨了下眼睛,迷茫地看向自己的手,他竟然還在幻境中?
見他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施雨彤直接上手把人朝床下拽:“中午還要去外景拍照,再不發新圖你粉絲都以為工作室把你埋深山老林裡了,快點!”
楚淮予抱著被塞到懷裡的衣服,呆了幾秒,忽然開口道:“我跟崇徒南談戀愛了,跟你報備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演員,更不是個好藝人,所以不想在幻境裡還讓施雨彤為他操碎了心。
施雨彤聽到這話的反應十分古怪,她先是雙眉上揚,然後抬起手朝楚淮予額頭摸了下。
“不發燒啊,那你在這兒說什麽胡話呢?”
倆人談戀愛都談了快八百年了,現在跟她報哪門子的備?
楚淮予搖了搖頭,一臉純澈:“不是胡言,昨天剛在一起的。”
施雨彤推著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兒一樣:“好好好,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趕緊給我去洗澡!”
這次的上海國際電影節,《遲夏》一共入圍了評委會大獎,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男配角等六項提名。
劇組內部提前溝通了一下,大家都穿黑色正裝,這樣一起走紅毯的時候既整齊劃一又顯得頗有氣場。
楚淮予身著Afigamo秋季高定西裝,斂了兩分容貌上的絕華,氣質上卻多了與生俱來的貴氣,生來便賦予耀眼。
電影節安排的酒店就在外灘,為了方便藝人拍照,專門在外景最好的地方專門圍了一塊地方出來。
遲夏的拍照時間排在了一點,楚淮予正看著曾海找角度,衛蒙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可算趕上了,累死我了。”
楚淮予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衛蒙喝了兩幾口,朝四周看了一圈:“崇徒南呢?”
“估計晚些就來了。”
崇徒南昨晚沒跟他同寢。
楚淮予在心裡自嘲的笑了一聲,幻象終歸是幻象,若是換做真的團子,必定要抱著他睡一整晚趕都趕不走。
想到這裡,楚淮予忽然一頓。
崇徒南好像也不怎麽聽話,尤其是在親熱這件事上,更是肆無忌憚。
刃鋒不是說器靈對主人會無條件服從嗎?
楚淮予皺起眉心,身旁的衛蒙忽然哼了一聲:“等見到你家崇徒南我可得好好謝謝他,不然我還跟個傻子一樣被陸萬傾騙呢。”
第136章 小王子與玫瑰花
“陸萬傾?他的傷勢養好了嗎?”
衛蒙又哼了一聲,環起手臂:“不僅好了,還能跑能跳能裝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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