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換上一身修身高定西裝,碎發用發膠打理了一遍,襯得臉部線條愈發凌厲立體,比起秦暮洋的成熟英俊,自帶一種年少不可欺的鋒芒。
秘書替顧司宴拉開椅子,他在鄭銳的身旁落座,正對著祁鬱文,卻沒有搭理對方一個眼神。
祁鬱文因被無視深感冒犯,無名火起:“顧司宴,選手沒有資格參加股東會。如果不甘心當替補,我勸你不如盡早問清,哪個戰隊有購買你的意願。”
“選手沒有資格,”顧司宴冷道,“那投資方呢?”
他好似在說一門陌生的外語,聽得祁鬱文頭腦空白:“鄭總有一票,秦理事有代表水杉資本的一票,我的話——”
顧司宴無奈地笑了笑:“家門不幸,我那位甩手掌櫃父親出了錢,但在國外逍遙慣了,不打算親自參與管理,因此把投票權委托給了我。祁教練,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祁鬱文啞口無言:“我——”
秦暮洋忍住笑意,盡量用公平公正的口吻說:“從長期商業價值的角度,我代表水杉,希望貴戰隊留下SiYan選手。”
他望向鄭銳:“鄭總,您想要的To簽,應該馬上就可以給您了。”
原以為能吵上一整天的股東會,不到半個小時結束。
公務車駛離KR集團總部,秦暮洋讓司機靠邊停車,五分鍾後坐上了一輛黑色SUV,把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副駕駛座上的顧司宴。
顧司宴哂道:“秦總反偵察意識這麽強,不乾刑偵真是可惜。”
秦暮洋:“兩位股東私下交情過密,有損會議決策公正。”
“誤會了,我們沒有交情,只有交易。”
顧司宴正一目十行地瀏覽手上的SRG青訓生資料,忽然聽秦暮洋在身後笑問:“費這麽大勁,不會是為了那個玩瑤的小朋友吧?”
第22章 生日
秦暮洋話音剛落,顧司宴心有靈犀一般,從厚達幾十頁的青訓生資料中,翻找到屬於路橙的那一頁。
照片上的少年稚氣未脫,衝鏡頭笑出一對小虎牙。圓潤的鹿眼看起來挺乖,眼尾處卻微微上挑,平添了幾分旖旎。
顧司宴伸出指尖,卻懸停在了離照片幾毫米的地方,轉而撫上個人資料欄裡的姓名。
——路橙。
他第一次見到真真切切的路橙。
這種感覺可以用奇妙來形容,耳機裡的少年音,雙排時繞著藍buff逛街的小鹿,點點滴滴組合成了他面前的路橙。
這小騙子……長得一點都不像個騙子。
路橙的個人履歷比那位楚教練還簡單。
試訓成績第一名,有輔助位意向。當過幾個月替補輔助,無任何參賽記錄,之後便是大片的空白,既沒有解約時間,也沒有轉會期的交易去向。
難道路橙的選手合同,還卡在SRG?
顧司宴大致推算了一下路橙擔任替補的時間。
他們真的曾經出現在同一個賽場上。然而,他在台上,路橙在台下,僅僅相隔幾米又不知彼此存在,咫尺天涯。
身後,秦暮洋的聲音忽近忽遠,顧司宴頓感煩躁不安,隨口敷衍了一句:“秦總工作這麽閑,還有空看直播?”
“哈?”SUV在十字路口撞上紅燈,邵經理還沒從剛才的股東會緩過勁來,緊急踩線刹車,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什麽直播?我和老秦在聊Peace那事兒的後續。”
這個路口的紅燈等候時間特別長,邵經理閑著也是閑著,巴巴地湊過去一顆大腦袋:“看誰呢,這麽入迷?”
“沒什麽。”顧司宴防賊似的合上資料。
“嘖,小氣鬼。”
“好好開車!你一男的撒什麽嬌?”顧司宴封上文件袋,生怕邵經理八卦之心不死,去路橙面前打小報告。
秦暮洋看破不說破,幫忙解釋道:“我們打算挑個新輔助。”
邵經理:“從SRG挖牆角?我怎麽不知道那裡藏了下一任天才輔助,值得你們兩個親自去挖?”
天才輔助?
顧司宴聽見這個形容,神色稍緩。
“挖牆角”三個字觸發了秦暮洋的關鍵詞,他攀上副駕駛的座椅,用邀功的口氣說:“少爺,你交給我的事辦好了,那請問上回的牆角,挖到幾尺深了?”
顧司宴正準備告訴他,確定選手名單後,有機會邀請楚教練來戰隊面試。秦暮洋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有他的照片嗎?”
“……”顧司宴無言,“秦總,我們是電競戰隊,不是婚介中心。你們不是殺父仇人麽,要照片幹嘛,懸賞通緝?”
秦暮洋笑了笑:“準確地說,是死對頭。”
“噢——”SUV重新啟動,邵經理終於輪上自己聽得懂的話題,連忙插話,“我懂我懂,就是那種死對頭!”
顧司宴:“?”
到底是哪種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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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陪秦暮洋吃了餐便飯,顧司宴下午才回到俱樂部,找出一個透明文件夾,小心地收藏好路橙的個人履歷,轉身把其余資料頁丟進碎紙機。
他想了想,仍覺得不放心,在書架上挑挑揀揀,選了兩本硬殼精裝的聯盟周年紀念冊,把那頁薄薄的履歷夾在中間。
“滴滴——”
手機鬧鍾響了,兩點四十五分。
顧司宴疾步下樓,走進訓練室,撞見電腦桌前張牙舞爪的任小航,才想起路橙說今天不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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