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的視線一下被躺在地面上的阮家主吸引,被那如同厲鬼般暴戾嗜血的眼神盯著,阮家主不受控住的抖著身體,身後也傳來森森冷風。
“阮氏一族之人劣根難除,你說你是無辜之人,先不談不背後那東西的由來,阮家大公子的命格,也是被你拿過來偷天換日了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是狗改不了吃屎。”
毫無違和感的罵句從青年人口中說出,堵得阮家主啞口無言,現如今秘密已經被發現,最重要的便是在眼前這不知是人是鬼手下存活,阮家主咬了咬牙,手上的巨疼讓他整個人臉色發白。
“那、那又怎麽樣,他本來就是早死的命格,被我拿來換取一家人的平安,也是盡到那條命應有的價值。”
阮家主越說越理直氣壯,直到被人猛地踹到在地,胸口疼的直吐血,才閉上了嘴巴。
他面前一向溫和有禮的慕以神色不明的看著他,腳踩在他的胸口處,重重的碾著。
“你、你!”
阮家主沒有想到他有禮相待的慕家公子會在此時對他出手,一雙眼睛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而他面前的人神情冰冷,一下一下的加重腳上的力道。
對面的青年人錯愕了兩秒,隨即才拍起手來,愉悅的笑道:“自相殘殺的局面?真是有趣。”
慕以腳踩著阮家主,看向意味不明的青年人,隨著對方的動作,院子後不遠的地方飄起了重重的濃煙,大火灼熱的溫度炙烤著這片土地。
那是阮家祠堂的方向…
青年人放的火可不是什麽普通的火,忙跑去打水滅火的侍從們發現不論怎麽潑水,眼前的大火都沒有絲毫要熄滅的趨勢,仔細一看,那火不是什麽明黃色的,而是青綠色的模樣,滅火的侍從被眼前這一幕嚇到,連忙摔下手中的木桶逃走了。
慕以身旁的阮清身體慢慢僵硬,濃重的戾氣壓製不住的從身上泄漏出來,趴在地面上的鬼嬰不知受到了什麽影響,疼的嗷嗷直叫,叫聲刺耳至極,青年人看著眼前這一幕,揚起滿意的笑容。
“這裡面的所有人都逃不了,活著的人,也包括死了的人…”
阮氏祠堂中,無數潛藏在裡面白色的靈魂在青綠色的火光中扭曲尖叫,卻怎麽都逃離不了。
亦如青年人所說,他們本就有損陰德,所以死後不得入輪回,只能棲息在一小塊木牌上,受到子孫後代的香火供奉,才得以有的歸宿勉強在這一方天地存活,不去做那孤魂野鬼,只不過卻沒有想到有一天竟會被陰德所反噬,最後在大火之中魂飛魄散。
眼看著大火漫天,惠清猶豫了一瞬,最終將手中的菩提子朝著青年人打去,那人竟是徒手接住了那串手鏈,串成一顆一顆的菩提子在他手中融化了細線,珠子一顆一顆滾落在地。
青年人手上白骨盡顯,任由著珠子掉落。
他道了一句:
“慈佛不渡惡鬼。”
終歸是連佛祖都垂下眼眸,無可奈何。
阮清臉上的白紗因為戾氣開始被慢慢蠶食掉,似乎是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他慌忙逃離慕以身邊,隱在黑暗,身影消失不見。
意料之外的大火,驚得這個阮府的人都驚慌不已,躲在暗處的人害怕極了,卻因為眼前的情況不得輕舉妄動,只能呆在原地。
阮家主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祠堂被燒,他身上隨之的一些氣運消失不見,他忽而感覺身後冷冷的,像是有一塊冰塊貼在身上。
就連疼痛感都可以忽略不計,阮家主慢慢轉過頭,入眼的是長長的發絲,白皙的臉蛋提貼著他的頸脖。
察覺到阮家主的動作,那扒在他肩膀上的東西似有所感,慢慢的勾起唇角,愈發貼近,血紅的眼珠越發的靠近阮家主,裡面清晰的倒映出他的面容。
眼前這人,分明是因為被發現了一些事情而被他的下屬私下處理掉了的侍妾,他親眼看著對方死掉了,為何…此時卻在他的背後…
幾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間,阮家主渾身血液凝固,就連不遠處的大火也感受不到了,五感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身後那不屬於人類的冰冷的溫度。
那女人越發貼近,慢慢將嘴唇靠在阮家主耳邊,胸膛留下的血液將那身衣物染得血紅。
近乎耳語撕磨一般,女鬼貼在他的耳朵上,舌頭似乎被什麽東西扯住,只能用沙啞的氣音道:“好疼…”
“我好疼啊…”
“.…”
頭顱出傳來利器入體的聲音,刺疼感傳來,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崩在阮家主腦海中的那根弦終於斷掉了。
半躺在地面上的人,手掌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掉了一半,他似乎是看見了什麽東西,整個人驚慌失措,瘋瘋癲癲的叫嚷道:“離我遠點!!”
而後便跑出了院子,被黑暗所吞噬。
沒有人知道他的最終下場是什麽。
青年人的臉上出現愉悅的笑容,他撫摸著身邊鬼嬰的腦袋,讓他去吃掉院子裡面遊蕩的靈魂。
他絲毫不在意已經顯露白骨的手,面帶著笑意看著院子裡面的惠清還有慕以,面對著眼前的兩個人,絲毫看不出剛才瘋狂的一面,現在倒顯得十分的溫和。
“讓兩位見笑了。”
他如是說道。
“此處混亂不堪,兩位若不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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