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牆上的鍾表顯示下午四點的時間,張天明轉頭和高傾說道:“我想去郊區看看。”
高傾點頭:“嗯,我陪你。”
兩人又一起打車去往郊區,在街角路過花店的時候,張天明買了一小束白菊。
郊區的風要比市區大,二十多度的天氣秋風颯爽怡人,當然這份怡人張天明的身體無福消受,他慶幸自己帶了圍巾出來,剛好遮擋住這陣涼意。
臨近黃昏的時間段,陵園裡沒有什麽人,站在門口還能眺望到遠處高山的一角,和園區外的白樺樹林。
張天明拿著白菊走進陵園內,一座座黑色的墓碑肅穆佇立,讓耳畔的風聲都似是嗚咽悲鳴,沉默的空氣在這裡顯得那樣寂寥,就像頭頂偶爾飛過的孤鴉,不知道落在了哪棵樹頂。
喻奶奶的墓碑位於第三排右側,墨色厚重的碑體上刻著金色的字,正中間鑲嵌著一張喻奶奶的黑白照,照片上的人帶著熟悉又慈祥的笑容,仔細看才發覺,這張正是春節時拍的合照,只是把喻奶奶的頭像單獨截取出來了。
張天明半蹲下身,把手裡的白菊放在墓碑前,小小的花瓣被風吹動搖曳。
他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仔細擦拭著照片上的榆隙浮灰,輕聲說道:“奶奶,我來看你了。”
攥著紙巾,張天明站起身,望著喻奶奶的照片許久沒有動作。
仿佛這樣靜靜看著喻奶奶的笑容,張天明的心口就被填滿了,他微微低著頭,將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想象著喻奶奶就在身邊的樣子,然後忍不住彎起眉眼,笑著說道。
“奶奶,我好想你啊。”
距離喻奶奶離世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張天明呼出口氣,站在墓碑前慢慢描述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
他想講給奶奶聽,讓她放心,讓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好,以後也會用心的報答那些對他好的人。
黃昏的夕陽在郊區灑下一片火紅,疊起的雲層籠罩著深厚的酒紅色,伴隨著陣陣秋風拂過,吹起了墓前人耳邊的碎發,也將那些輕柔的話語帶去了遠方。
張天明踏出陵園的時候,已經快要六點鍾,太陽逐漸隱沒,暮色靄靄。
高傾一直站在陵園門口等他,沒有離開半步。
張天明看到高傾後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高傾仔細打量他一眼,好像有些驚訝於張天明的神情平淡。
張天明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或許是之前他哭得太過難看了,所以那份失控他不想在喻奶奶面前展露出來。
眼前的白樺樹林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林間的小路寂靜悠長,走在前面的張天明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高傾,不經意的提起道:“你那時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高傾也站在原地,目光帶著一絲不解。
張天明笑著提醒道:“在我昏迷的時候。”
高傾頓時了然,然後嗯了一聲。
此時秋風又起,吹亂了兩人額前的發絲。
“過來抱一下吧。”
張天明的話讓高傾身體瞬間僵硬,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眼。
張天明卻已經張開手臂,柔和的眼眸笑看著他。
高傾漆黑的雙眼此刻如不可見底的深淵,帶著凌厲的鋒芒,有些難以忍住對眼前人的那絲佔有欲。
他上前毫不猶豫的攬住張天明的身體,用力的將他纖瘦的體格嵌入懷中。
張天明將下巴抵在高傾肩頭,然後輕輕回抱住他,在他耳畔說道。
“現在你不欠我了。”
第70章 指縫中
開學的前一天, 張天明搬去和高傾合租。
房子是學校附近的高層,地理位置可以說是周圍所有小區裡最好的,樓下還靠著一個大商超, 距離學校也十分近, 路程大概只有十幾分鍾, 每天走著就可以輕松去上課。
兩人搬家其實沒收拾什麽,或許是高傾提前給中介公司打過電話, 房子在他們來之前就被提前收拾好了,直接做到了拎包入住。
而且內飾像是新翻修過,家具和燈具都是嶄新的,整體呈現暖黃色的基調, 看著十分舒適。最主要的是兩個房間沒有主次之分,面積大小相同,格局都像是為他們量身定做。
住進去的第一晚, 張天明好像沒有什麽不適,畢竟和高傾在同一屋簷下已經兩年, 早就互相熟知對方的生活習慣,合租也只是意味著宿舍變得更大更寬敞了而已。
唯一不習慣的, 反而是待在學校裡的時間。
沒有了高傾和胡嘉, 張天明又恢復了上輩子那樣獨身一人的境況, 早午飯都是一個人默默去食堂, 和別人交流說話的時間也少了,盡管校花會經常喊他一起吃飯或出去玩, 但通通都被張天明婉拒。
不是他故意特立獨行的不合群,而是校花的朋友和圈子他並不熟悉, 張天明也做不到和一群陌生人吃喝玩樂, 所以除了上課, 閑余時間就是跑去醫務室裡躲清靜,還能順便在那翻譯幾篇筆譯賺賺錢。
吳醫生也了解他的情況,所以每次張天明過來他都是歡迎的,兩人偶爾也會閑聊。
“今天又等你室友下班來接你?”吳醫生翻著一本藥理書問道。
張天明看著筆記本屏幕,一邊翻譯文件一邊說道:“嗯,他今天加班,我在這多等會。”
吳醫生笑著搖頭:“他是有多不放心你一個成年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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