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點放松又愉快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燕爾沒多一會兒就在任繹的“提醒”下,想起來自己這兩天專注任繹和蕭寒舟的事兒落下的功課。她整個人一下子蔫耷耷下去,也不想著在在任繹後面當跟屁蟲了,匆匆忙忙地就要告別。
只不過臨到要走,也不知道是不放心,還是想要徹底打消任繹的念頭,小姑娘抓著任繹的袖子又強調,“雖然蕭家家主長得確實好看,但是喜歡他也很不容易。”
任繹忍不住挑眉。
這話確實沒什麽問題,但是從燕爾嘴巴裡面說出來,就讓人有點兒“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觀感了。要知道這個小姑娘當年一無所知,就憑一張臉都敢把他往宗門撿。就任繹這些年所見,燕朔雲為了給他妹改這毛病,也費了不少心,就結果來看實在算得上收效甚微了。
燕爾也看出了任繹這表情裡不信的意思,她有些急了,“是真的!蕭家主和白家家主兩情相悅,但是當年有人以恩情逼迫蕭家主立誓,讓他不許和別人結道侶。”
任繹這下子真的愣住了。
燕爾口中的這白家家主自然是白盡流。
任繹上次見面後才發現,足足過去三年,白盡流非但沒有和蕭寒舟結為道侶,反而成了白家家主。他對此其實有點意外,但由於自己身份尷尬,也不好多打聽,卻沒有想裡面還有這樣的說法。
但與此同時,任繹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個不太妙猜想,這個“有人”該不會就是指他吧?
蒼天可鑒,
他可真沒乾這種缺德事兒啊!!
第13章 只是朋友13
“自己”逼著蕭寒舟立誓,不許他和白盡流結為道侶。
任繹因為這個有可能的猜測陷入震驚,開始緊急搜索自己的記憶,以期確定當年的任務過程沒有這麽一遭。
另一邊,本來打算離開的燕爾沒走出兩步也在原地站了住。
不遠處的樹下,一個背著刀的青年長身玉立站在樹下。不是別人,正是燕爾的親哥,燕朔雲。
燕爾看燕朔雲這樣子,一時也摸不準他在這站了多久、又聽了多少。
她僵立在原地,和任繹同樣瘋狂回憶起來。她在想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麽不合適的話,最後悲哀地發現,好像不管哪句話都不太合適。
即將被她哥教訓的預感拚命發出情報,燕爾下意識的往後退幾步,躲到了正過來的任繹身後,小心探著頭往前看。
只不過燕爾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她哥現在的臉色嚇了一跳,她抓著任繹袖子的手一緊、整個人都藏到了後面。
平心而論,燕朔雲現在的臉色並不多難看,甚至可以說非常平靜,可比故意板起臉來嚇唬妹妹時的表情可親多了。可燕爾卻覺得這平靜中滿是風雨欲來的壓抑,她記憶中就沒見過她哥心情這麽差的時候。
任繹也看出了燕朔雲情緒不佳,但他到底不像燕爾那麽了解,隻猜測可能是對方這幾日的宗門事務太多惹得心情煩躁。
反倒是燕爾這見了親哥宛若兔子見了鷹的表現,讓人忍不住好笑。
任繹到底記掛著燕爾先前是為了他才跑了那麽多趟迎松峰,這會兒往前走了一步,準備幫小姑娘在燕朔雲跟前說幾句情。只是還沒等任繹開口,原本藏在身後的燕爾已經往前跨了幾步,從任繹後面繞了出來,她非常果斷利落的認了錯,“哥,我錯了。”
燕爾稍稍冷靜下來就覺得,自己不能這麽躲在任大哥身後。
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不能讓任大哥因為自己的事被遷怒。
燕爾擺出一副馬上就要英勇就義的模樣,大義凜然地站了出來。
熟料燕朔雲只是瞥過來一眼,稍微頓了一下,才語氣平淡地問“錯哪了?”
燕爾還保持著那副馬上就要“舍生取義”的表情,卻一下子卡住了。
錯的地方很多,比如說沒聽她哥的“好好在院子裡呆著”、反而一直往迎松峰跑、比如說繞著蕭家打探消息,再比如說這幾日的課業都沒有好好完成,再比如給任大哥添麻煩……但問題是燕爾不知道她哥到底是為了哪一件事生氣。
要是她哥本來不知道的,她卻一下子全都抖落出來,那不是顯得她很蠢?
再說她哥到底什麽時候過來的?剛才她和任大哥的話又聽到了多少?
燕爾這會兒有心情打起來這種小九九,當然是敏銳地察覺到燕朔雲剛才那句“錯哪了”只是例行詢問,並沒有發難的意思。該說不愧是親生兄妹,燕爾那點為數不多的心眼兒差不多全都用在跟她哥鬥智鬥勇上了。
燕爾的感覺沒錯,燕朔雲這會兒也確實沒有教訓妹妹的心情,見燕爾支吾著答不上來,也沒有接著逼問的意思,而是徑直“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1]無故搬弄是非如何處罰門規裡寫得很明白,我該教過你別亂說些道聽途說的瞎話。”
燕爾??!
燕爾剛才倒是從自己身上找了不少問題,卻怎麽也沒想到她哥說的這條。
她忍不住大聲分辯“我沒有!才不是什麽道聽途說,是蕭家弟子告訴我!!”
這還是她好不容易才打探來的消息,經她哥這麽一說,燕爾頓時覺得非但自己這幾天的辛苦都白費了,還被安上了這麽一頂違反門規的大帽子,心裡委屈極了。
燕朔雲卻是反問,“蕭家弟子又如何?你可聽過蕭家家主親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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