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他腹部鼓脹起來,猶如婦人懷胎一般,還有東西在裡面翻動著,痛得他直接又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方知,剛剛竟是他不小心昏死了過去,做的一個夢。
雖是夢,但腹間的疼痛,卻是真的。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扁平如初的小腹,松了口氣。
還好是夢。
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蹭他的臉,君漣漪一愣,轉過頭去,便見小狐紅了眼,正一臉心疼的看向他。
那鞭刑還在繼續,奇妙的是,君漣漪竟是再未感覺到一絲背部疼痛,就連腹部痛感,也在減弱。
他用臉蹭蹭小狐的頭,用口型道:“別擔心,我沒事。”
卻見,小狐耳朵突然一抖,與此同時,月蕪寂亦是全身一震,朝君漣漪轉過了身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君漣漪又緩緩地別開了頭去,不看他。
月蕪寂眸色依舊冷冽,靜靜地看著君漣漪,若有所思。
他剛剛……好似感覺到了另一條龍的存在。
但……
他複雜的看君漣漪一眼,再次去探時,那絲龍氣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難道是錯覺?
月蕪寂定定的看著君漣漪,卻見君漣漪不願看他。
那副模樣,仿若是對他厭惡極了一般。
心間傳來一陣刺痛,那啪啪啪的鞭打聲,仿佛每一鞭子都落在他心上一樣,讓他痛到窒息。
終於,他沒心思再去想其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叫了停。
一時間,在場幾人皆松了一口氣。
逍遙子連忙道:“師弟你看,這鞭刑他也受了一百有余,這君漣漪能撐到此時不昏過去,也算是他命大,不如……”
月蕪寂卻只看著君漣漪,猶是不死心,緩緩開口:“你當真己想好,決意要與我斷絕師徒關系?”
君漣漪一怔,這不是很明顯的嗎?為何他還要再問一遍?
他仍舊保持著別開頭的姿勢,點了點頭。
月蕪寂目光如炬,固執地道:“轉過頭來,看著本尊回答,你當真已下了決心,要脫離神劍宗嗎?”
君漣漪怔愣片刻,咬牙,緩緩轉頭看向了月蕪寂,點了點頭,甚至無聲開口:“不悔。”
月蕪寂的心,好似突然之間空了一塊一般。
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之前明明一個人很是無憂,僅僅就差了一步之遙,就可功德圓滿,飛升上神的。
是君漣漪,是他突然跳出來,說要與他相守到白頭的。
可是最後……也是他棄自己如敝履,一劍穿了自己的心的。
此次他重生歸來,本是想了解前世恩仇,以此來證道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將他推入險境,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回來了,然後用溫柔繾綣般的深情,又將他拉入了深淵之中,讓他再一次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想,仇一定得報的,不然他難平自己心頭之恨。
可是他又想,留他在身邊,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醜陋欲/望。
於是,他做了,折斷了他的所有羽翼,留他在身邊,想和他好好過日子了。
結果,他卻想要抽身了?
憑什麽?
憑什麽每一次深陷其中的只有他自己?
憑什麽他每次都要來就來,一旦不想要了,就毫不留情的抽身?
憑什麽每一次都是自己被拋棄?
他真的不願意放手,可是現在,人人都在逼他放手。
為什麽?
月蕪寂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他朝君漣漪伸出手,手卻在即將碰到君漣漪臉時,被君漣漪本能往後縮的動作刺動,再無法前進半分。
“放他下來。”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那弟子聽言,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連忙跑上前去,將君漣漪放了下來。
容玉見狀,立馬跑上去接住了他軟倒下來的身體。
月蕪寂看著他們,看著容玉焦急萬分的模樣,以及君漣漪為不讓他擔心,擠出來的勉強笑意,心中怒氣與理智同時翻湧著。
最終,他聽到自己道:“從今日起,君漣漪將不再是我月蕪寂的弟子。”
君漣漪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即便感有什麽十分細小的東西,在他心上戳一樣,很疼,卻找不到一絲痕跡。
他緩緩握緊了手,閉目,朝著月蕪寂一拜,張口:“多謝師、寂月仙尊,不殺之恩。”
容玉靜靜地等他磕完頭,隨即將人從地上扶起,轉身,正要離去之際,卻不想,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且慢。”
容玉和君漣漪二人雙雙頓住,還未回頭,那女聲又起:
“如今魔族蠢蠢欲動,可皆是拜你所賜呀,君漣漪。”
宋蓮衣一步一步從大殿內走出,含笑著朝他們走來,“離開神劍宗,算是你對神劍宗的一個交代,可是君漣漪,對著我們這些,深受魔族所害之人,你不打算交代交代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此前,因為君漣漪是月蕪寂的弟子,犯下如此過錯,迫於月蕪寂的威壓,沒有人敢去找他的麻煩。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現在他脫離了神劍宗,沒了月蕪寂這座大山做倚靠,那還不得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宋蓮衣這話一落,立馬就有人附和起來,“宋師妹說得是,我師兄前些日子就是被妖魔所害的,我們怎可輕易放過,同妖魔勾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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